一個男人可以安撫一個女人,一個將軍又可以安撫幾個人?

隨著烈火與霹靂在楚魏聯軍的軍陣之中炸響之時,傷亡雖然巨大,但對於數目龐大的楚魏聯軍來說,並非不能承受。

但是,恐懼對於死人是無用的,只會在活著的人中間傳播,而在這個戰場之上,死去的人雖然不少,但活著的人更多。

所以,個人的恐懼隨著無邊無際的軍陣變成了無邊無際的恐懼。

“這是天罰,這是天罰。”一處距離爆炸點不遠的位置,不知道是哪個士卒喊了一聲。

這個聲音在爆炸聲與喊殺之中很小,小到只有他身邊的人能夠聽到,但正是這麼一句很小的聲音,卻在瞬間變得比那爆裂聲、喊殺聲摧殘人心。

不到片刻的時間,似乎所有計程車卒都聽到了這個聲音,死亡所不能帶來的恐懼彌散開來,一伍士卒亂了,隨後是一隊,是一營,是一校,是一軍。

恐懼在擴散,恐慌在摧殘著戰鬥的意志。

“完了。”魏無忌看著山谷間湧動的軍陣,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軍陣已經亂了,秦軍絕對不會放過眼下的機會。

果然,在楚魏聯軍的軍陣因為未知的恐懼而動搖之時,更多的秦軍開始反撲,一隊隊的秦軍結成簡單的軍陣,一個個前赴後繼的撲殺向面前的楚魏兩軍。

哪裡遇到呈建制的抵抗,隨著而來的就是那恍若天罰的攻擊。

“君上,快退,已經來不及了。”門客見狀,連忙示意左右,就要護著魏無忌離開這裡。

“你們要做什麼?我這個時候若是逃了,聯軍只會崩潰的更快,那個時候,死的人更多。”魏無忌震開左右的侍衛門客,堅定地說道。

“難道我的性命是性命,戰場的軍士的性命就不是性命嗎?”魏無忌凜然道。

“君上,如今軍陣已經亂了,你留在此處也難以阻止聯軍的崩潰,你若是擔心因為自己的離開,而會使軍陣崩潰的更快的話,我可以代君上鎮守在這裡,只要君上的這杆旗幟在,君上就在。”此時朱亥走出來說道。

“朱將軍,你可知道你留下來意味著什麼?”魏無忌看向朱亥道。

“知道,朱亥可以死,但是信陵君絕對不能臨陣脫逃。”朱亥堅定而決絕地說道。

“典慶,你護著君上離開。”朱亥不等魏無忌有所反應,已經對魏無忌身邊的一個大漢吩咐道。

“是。”典慶不說二話,已經伸手抓向了魏無忌。

只是在這一瞬間,已經有數十道弩箭朝著此處飛來,在交戰之中,作為指揮台的位置終究還是被秦軍發現了。

無數道迸射而出的碎石猶如最鋒利的暗器,剎那間,已經有數十具屍體伏地。

好在,典慶的橫煉功夫已經超越了他的師父,碎石雖然致命,但卻盡數被他那魁梧的身軀擋下了。

典慶以自己為盾牌,一路護著魏無忌向山的那邊跑去。

在這裡,聯軍的攻擊固然讓受阻於地形的限制,但秦軍想要追擊,同樣也十分困難。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能夠阻擋秦國腳步的力量了。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的魏無忌此時隱約間已經看到了魏國的未來。

“我現在算是知曉,那十萬趙軍為什麼為全軍覆沒了,這樣的利器,已經不是人力能夠阻擋的了。”蒙驁怔怔的看著楚魏聯軍崩潰的軍陣,因為勝利的激動中卻有著一種顫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