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急不得,母后,沒聽說過鄭伯克段與鄢的故事嗎?”嬴政說道。

“鄭伯?是哪個鄭家的人?”趙姬不解而迷茫地說道。

“母后,你沒事的時候,要多看些書才是。”面對此時看起來十分迷茫的趙姬,哪怕是嬴政,也是感覺到一種無奈的感覺。

“你這是在諷刺我不成?”聽到嬴政的話,趙姬頓時不樂意了。

······

羅網大牢。

趙高看著不見有絲毫懼色的嫪毐,饒是以他的心性,此時也不得不佩服嫪毐的這份心境。

死到臨頭而能面不改色的人,無論是什麼人,僅僅只是這份無懼生死的氣度就足以讓人欽佩。

“說起來,我還要叫你一聲前輩,掩日。”趙高慢條斯理地說道。

“前輩嗎?越王八劍,你是哪一個?”嫪毐此時還能帶著幾分笑意道。

“都不是,之所以叫你一聲前輩,是因為我現在執掌的羅網正是你之前構建出的咸陽部。”趙高道。

“原來是你啊,看來,大王很信任你啊,不過,現在的我,很可能就是未來的你。”嫪毐道。

“這一切確實是全仰仗大王的信任,至於你說的未來,未來的事情,又有誰能夠知道呢。”趙高道。

“呵,你真以為大王會信任你嗎?”嫪毐冷聲一笑道。

“這重要嗎?”趙高神色依舊平靜道。

“是啊,這重要嗎?只要老老實實的照著大王的安排所作就行了。”嫪毐苦笑道。

“後輩,祝你好運了,也祝那倒黴的夏太后和愚蠢的長安君好運了。”嫪毐說著,眼睛中迸射出兩道精光。

“這一切都不是前輩需要操心的事情了。”趙高道。

“是啊,我就要死了,不過,死又有什麼可怕的,大丈夫,生不能享四乘之駕,死當享五馬之刑,如此才不算來這世間一遭。”嫪毐豪氣地說道。

嫪毐很清楚,以自己的罪過,不是極刑還真配不上他。

“前輩豪氣,不過,可惜,前輩可能要失望了。”趙高意味莫名地說道。

“你說什麼?”嫪毐心中不由一沉,事到如今,他已經無懼死亡,但他怕默默無聞地死去。

“很快前輩就會明白了。”趙高說著退去了牢房。

很快,嫪毐就明白了趙高所說的意思了,只見不斷有人抱著磚石走進牢房,在工匠的手下,一道圍牆很快就壘了起來。

“快點殺了我,我不要像一隻老鼠那樣死去。”嫪毐大聲呼喊道。

可惜,此時的牢房除了壘牆的聲音,沒有任何聲音回答他。

隨著時間的推移,嫪毐徹底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他委屈,他不解,他不知道命運為什麼對自己這麼殘忍,連自己的死法也是如此的可笑。

他可以死,當他走上追求權勢的道路之時,他就有了不成功則成仁的準備,他不懼怕死亡,但他卻害怕默默無聞的死去。

此時的嫪毐是真正的絕望了。

他更不知道,當他的名字叫做嫪毐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他的命運。

聽著嫪毐那隨著高牆壘起而越來越弱的聲音,趙高的嘴角劃過一絲古怪的笑意。

殺人誅心,莫過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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