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秦王宮在月色之下,依稀能夠見到模糊的輪廓,除了甲兵巡視過程中鎧甲發出的摩梭聲之外,在這裡,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此時,這裡已經徹底化成了一座禁區,無論是什麼人,如果沒有得到這裡主人的允許而擅自闖進來的話,迎接她們的無疑只有死路一條。

但這裡的危險只是對於人而言,對於某些生物,這裡還算能夠一窺全貌,比如鳥。

夜幕之下,一隻黑色卻點綴有金紋的烏鴉撲動著翅膀貼著咸陽宮的宮殿飛行,很快就來到是咸陽宮後殿的殿頂。

落在殿頂瓦片上的烏鴉伸出了一隻爪子,悠閒的梳理著自己的羽毛,如果此時有人能夠看到這一幕的話,會驚恐的發現,在烏鴉用爪子梳理著自己羽毛的失手,在它的身下,依舊有著兩隻鳥爪牢牢的站在光滑的瓦片之上。

這隻烏鴉竟然有著三足。

這根本不是一隻尋常的烏鴉,而是一隻尚未完全成型的三足金烏,一種來自於神話傳說之中,不應該存在於現實中的生物。

三足金烏停頓少許,在晶瑩剔透的眼睛中露出了幾絲人性化的遲疑,隨即撲騰著翅膀貼著殿頂向下飛去,鑽進了一閃開啟的窗子中。

飛過重重帷幕,三足金烏終於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一張堪稱巨大的床榻前。

透過帷幕,三足金烏隱約間能夠看到帷幕後的嬴政。

一個高大的身影橫臥在床榻之上,在那裡,彷彿不是一張床榻,床榻之上的也不是一個人。

在三足金烏的眼睛中,前方的床榻已經變成了一座深淵,而那個身影就剩橫臥在深淵之中的巨龍。

不對,這只是幻覺。三足金烏只覺得渾身的羽毛炸起,下意識的移開了視線。

糟糕,我這由龍游之氣凝聚而出的分身受到了他的影響。

不對,根據蟬兒妹妹所說,她只是在去年才將魂系龍游的修煉功法交給了秦王政,這才一年的時間,秦王政怎麼可能將魂系龍游修煉到還在我之上的境界?

只是,如果不是對方的魂兮龍游的境界還在我之上,他怎麼可能在睡夢之中還能影響到我這具分身的心神?

三足金烏下意識的就像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讓她感覺到危險氣息的地方。

但在下一刻,她又放棄了這種想法,不可能,同齡人之中,不可能有人將魂兮龍游修煉到我難以企及的高度,更何況,他僅僅修煉了一年而已。

即使他的天賦還在我之上,但一年的時間終究太短,還能抵得過我十年的苦工不成。

不斷在心中為自己打氣的三足金烏再次找回了自信,一雙屬於鳥的眼瞳再次向帷幕之後看去。

才是,從窗外飄進來一道清風,帷幕的一腳被清風吹來了,而三足金烏也趁此機會看到了帷幕內的景象。

一個身著單衣的少年側臥,在其身前,有著一個小小的一團蜷縮著靠在他的懷中,而他的一條手臂隨意地搭在那小小的一團之上。

竟然有著一種莫敏地和諧。

三足金烏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的想要飛上前去,進而一探究竟,但翅膀剛剛展開,卻猛然間只覺得彷彿遇到了天敵一般,渾身的羽毛炸起,一道彷彿來自於蒼天的壓迫感襲來,三足金烏向上空看去,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上方的橫樑之上,盤踞著一條黑色的游龍。

“他的龍游之氣果然在我之上。”意識到這一點的三足金烏下意識的就要逃跑,可是這個時候那盤踞在橫樑之上的黑色游龍已經撲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