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間?河間郡?”甘羅不解道。

“不錯,正是河間。”張唐道,此時的他已經明白了呂不韋的心思。

“河間郡好像是呂相國的封地?”甘羅道。

“是,正是呂相國的封地,一旦我秦國與趙國開展,出兵的方向必定首選河間,攻陷的城池也必定是臨近河間的城池,呂相國這是要擴充自己的封地啊,只能是這樣了,既然不是出自公心,但必然是出自私心了。”張唐道。

“擴充自己的封底?就要動用國家的軍隊,呂相國怎麼如何不智?難道他忘記了當年魏冉的前車之鑑了嗎?”甘羅震驚道。

當年魏冉身為宣太后之弟,昭襄王之舅,位居相國之位,又有一手提拔的武安君白起坐鎮軍中,即使是這般,他為了擴充套件自己在陶地的封地而想要動用秦國的軍隊攻打齊國,尚且不能成功,反而成為了其罷相事件的導火索。

這才過去了多少年,呂相國憑什麼認為自己能夠做到當年魏冉都不能做到的事情。

他現在已經如此膨脹了嗎?

“不,這正是呂相國的高明之處,要知道,這一次結盟可是燕國主動的,呂相國只是順水推舟而已,誰能想到,呂相國為了擴充套件河間的封地,竟然將燕國、趙國甚至是我秦國都算計在內,更是在數年前就已經實施了,人們看不到數年前的事情,他們看到的只是巧合,而不是呂相國的算計,他要比當年的魏冉高明得太多了,而且,我秦國現在的朝堂上,也沒有另外一個應侯啊。”張唐讚歎道。

此時的他,也不得不佩服呂不韋謀局的長遠,這樣的人,確實等得起秦國的相國之位,夠聰明,但······

“大王呢?”甘羅遲疑道。

“是啊,大王呢?大王在這件事情中有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他是否看出來了呂相國的謀劃?如果看出來了,他會怎麼做?如果沒有看出來?”張唐遲疑道。

“大王應該是看出來了。”甘羅道。

“看出來了?你的這個判斷可有憑證?”張唐追問道。

“伯父應該知道,我在臨出發之前,曾受到大王的召見。”甘羅道。

“這件事情我知道。”張唐說道。

“現在想來,我能發現與伯父的這層淵源,還是在大王的提示下才發現的。”甘羅道。

“你是說?”張唐的神色凝重起來。

張唐一直都知道,自己與甘羅只是一介棋子,是呂不韋棋子,但就在方才,他猛然間意識到,在呂不韋的身後竟然還有著一個人,在注視著自己與甘羅兩人,甚至是呂不韋也在對方的注視之下。

難道咸陽宮真的就那麼高嗎?能夠站在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觀察這這個世界?隱約間,張唐生出了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在我知道了我與伯父之間的淵源之後,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伯父身入險境,而要改變這一切,最好的辦法就是拆散我秦國與燕國的聯盟,如此,伯父就不用冒險去燕國了。”甘羅回憶著自己的心路歷程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大王在有意的推動著我們方才的分析?”張唐道。

“定是如此,為了伯父的安危,我最好的選擇就是拆散秦燕聯盟,這一點正是大王想要看到的,而我如何才能拆散秦燕聯盟而不至於讓呂相國震怒呢?河間郡周圍的趙國城池就是關鍵,呂相國的私心就是我可以成功的可能。”甘羅說話間幾乎已經有著語無倫次。

“原來,我們都在大王的算計之中,他早已料定,我有那個心思也有足有的能力拆散我秦國與燕國的聯盟,而又不至於與呂相國直接對抗。”甘羅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