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府。

如今的呂不韋剛剛過五十歲,這個年齡對於男人來說,已經有些老了,但對於一大國的相國來說,卻正是巔峰。

五十歲的年齡,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衰老,而人生經驗閱歷也積累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此時的呂不韋正處於這樣的人生巔峰狀態。他不僅是秦國這個天下第一強國的相國,更是秦王的仲父,這樣的身份,普天之下的能夠做到他這種地步的,在當世,唯有他一人。

“魏國信陵君如今賦閒在家,終日以酒色度日,如此,倒也消了我秦國的一心腹大患。”相國府大管家蔡壤將案首上的一卷竹簡找出,呈送給呂不韋道。

“兩年前,信陵君合五國之兵,一路直攻到函谷關之下,這樣的人,他不死,老夫如何能夠心安。”呂不韋接過蔡壤遞過來的竹簡道。

“信陵君魏無忌身邊門客眾多,能人志士不可勝數,秦國雖強,但對付信陵君也是鞭長莫及。”蔡壤很好的充當相國府大管家的角色道。

“是啊,鞭長莫及。”呂不韋嘆息道。

信陵君魏無忌,那是如今山東六國唯一的一個統帥之才,他在魏國的賢名,他對趙國的救國之恩,他對韓國的影響,使得信陵君成為當世唯一一個能夠再現戰國初年的三晉聯盟之事,哪怕現在的韓趙魏早已沒有了當年的強盛,但三國如果真的能夠齊心協力,即使是秦國也不得不鄭重對待。

有三晉為核心,信陵君魏無忌很容易就可以發動再一次的五國合縱聯軍。五國合縱聯軍,那是秦國上下不想面對的局面。

因此,信陵君魏無忌必須死,只要他死了,即使再有五國聯軍,也只不過是形聯,而神難合,成不了秦國的威脅。

只是信陵君魏無忌正值壯年,離壽終正寢還有多少年,沒有人知道。

至於刺殺?先不說信陵君魏無忌身邊的那些來自江湖四海的門客,即使是信陵君魏無忌自己就是一個高手,刺殺,難。

“能夠對付信陵君魏無忌的人不在秦國,在魏國。只有魏國的魏王能夠對付信陵君魏無忌,對於信陵君魏無忌之事,相國不必擔心。”蔡壤退回自己的書案處說道。

“話是如此,只是這樣太被動了,難道我們還要等著魏王主動幫我們除掉信陵君魏無忌嗎?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呂不韋說道。

對於蔡壤的話,呂不韋自己也知道,能夠戰勝信陵君魏無忌的人,正如兩年前的那般,唯有他的那位兄長魏王,只是,那樣終究是太過被動了,如今他在秦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但他的雄心可不僅僅只是如此,現實中的名與權勢他都有了,他接下來的追求是在史書上留下自己的篇章,而信陵君魏無忌就是他的障礙。

“好在,現在,老夫已經找到了機會。”呂不韋看著手中的竹簡,突然間笑道,他的視線,牢牢的盯在著竹簡上的兩字之上:酒色。

蔡壤看著呂不韋臉上流露出的笑意,並不多問,作為相國府的大管家,他很清楚,自己的好奇心不應該太重,而且,他相信,自己該知道的,呂不韋會告訴自己。

“酒色,酒色,這是好東西。”呂不韋下意識的捋著已經有了斑白之色的鬍鬚,他的心情很好。

“但只要沉迷於此,它就會變成毒性猛烈的毒藥,酒色,就是信陵君魏無忌的弱點。”呂不韋道,一個繼續迅速在他的腦海中形成了。

“先生,我欲針對信陵君魏無忌的這個弱點,派遣一女刺客,先生可有什麼建議嗎?”呂不韋向蔡壤詢問道。

呂不韋現在雖然已經掌握了大半的羅網情報系統,但羅網之中最鋒利的越王八劍卻不再呂不韋的掌握之中,對於此時的越王八劍的具體情況,呂不韋並不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