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第六區的弗斯滕伯格廣場位於一片相對落後的區域,就彷彿是用什麼魔法將它與外界摩天炫彩的大都市硬生生割裂開來一般,哪怕如今,自上而下也都仍舊透露著一股子來自百年前的古老氣息。讓人在踏入此地的一刻,心中便不由得升起一陣恍忽與敬畏。

當查理與小桑切斯踱著步子轉過一條條錯綜複雜偏僻難尋的小徑衚衕來到這裡時,一陣不知自何處吹起的風,便迅速拂過了原本寂靜的空地,像是為它給予了新的生機,也同時將覆蓋在廣場中央圓臺上的積雪給統統吹散。

待引領著查理走到了圓臺上的入口處之後,小桑切斯便停下了腳步,與此同時依舊沒有忘記語氣裡的恭敬與謙卑,微微垂下頭又鞠了一躬後,小聲說道

“只要站在中間那裡咳嗽一聲,魔法就會將您送到魔法部的總部去了。”

“好的。”查理帶了點頭,忽然正欲上下打量研究一番周遭高聳矗立的四棵樹木與腳下這個與眾不同的魔法,卻又見高碧琪.桑切斯止住了腳步並沒有一同上來的意思,於是乎疑惑的挑了挑眉,開口問道“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小桑切斯趕忙擺了擺手,笑著婉拒道:“等您到了魔法部的大廳,他們會有專人帶您去登記處完成登記,至於我的話……在這裡等候您出來就好。”

“那好吧。”

查理聽著小桑切斯的話,也沒有想太多,只是思考了片刻,便當即點頭答應了下里。隨後便在圓臺的中央處類似錨點般的柱壇找好了位置,按照小桑切斯的說法,拿手捂住嘴巴刻意的咳嗽了兩聲。

下一秒,轟隆隆的聲響伴隨著突如其來的搖晃漸起,之間剛剛還巍然不動的四棵高聳樹木在這一刻被全部賦予了生命。“嘩啦啦”的樹枝將上面的積雪打落在地,在查理的頭頂上方交錯連線,互動纏繞遮擋住了天穹,而下面粗壯的根莖亦是從土壤裡蜿蜒生長著,盤虯覆蓋了整個圓臺的空隙。

查理微微眼神發亮,絲毫沒有被嚇到,反而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饒有興致的欣賞著一個由藤蔓和枝條編織而成鳥籠電梯,在短短數秒的時間裡,便從無到有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令查理不由得讚歎了一句“有創意”

相比起來,英國魔法部的那臺電話亭就顯得沒那麼有心意了。畢竟類似的戲碼在近來的電影裡出現的是越來越多,你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有一個麻瓜突發奇想,從而真的陰差陽錯把自己給鼓搗進了魔法部的大廳。

就當查理思量著等回了英國,自己是不是可以和福吉商量一下,贊助魔法部一個新的入口,就開在一家查理牌糖果店內的時候,那已經根據四周樹木結成的電梯,便又一次動了起來。

查理只感覺周遭一震,身體一輕,緊接著電梯外的場景都恍然模湖了起來。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待到動靜消失,電梯外的場景已然從剛剛的弗斯滕伯格廣場變到了一個燈火通明,精緻繁華的新藝術主義裝飾大廳當中。

看著圓殼型玻璃天穹上宛若藝術品般掩映著陽光的鐵藝鏤空凋刻,和光滑明亮甚至找不出絲毫雜色的大理石鋪設地磚……哪怕是他都不由得為之咂舌。

“法國魔法部平時的贊助很多嗎?”

環顧了一週,將大廳的環境全部收入眼內之後,查理緩緩踱步從電梯上走了下來。一邊走著,一邊開口小聲喃喃吐槽道。

當他走下電梯之後,旁邊一名身穿灰色加絨長袍的黑人巫師便很快迎了上去,在查理面前站定之後,率先打起了招呼

“您好先生,歡迎來到魔法部,請問我有什麼可以幫到您的?”

“我剛剛從英國來,到這裡準備登記一下。”查理回答道

“好的,我明白了外國巫師的登記處請往那邊走。”黑人巫師點了點頭,隨後便伸手向著遠處一條走廊的方向引去。

“謝謝。”不再過多停留待待到簡單道了聲謝後,查理便順著那人引導的方向大步離去。

…………………………

實際上,巫師是一類擁有領地意識,且極少會離開自己所在地去“出遠門”的存在。從古至今,那哪怕已經到了20世紀末期的如今,在有著傳統魔法傳承的歐洲地區,這種習慣也並未有過太大程度的改變。所以無論是哪個國家,負責登記工作的部門永遠都會是最清閒,最無聊的。同樣,也代表著裡面的工作人員亦是格外的懶散…………

當查理順著那名黑人所指的方向找到登記辦公室,推開門後,裡面僅有的一個服務檯後面,一名留著橘黃色蓬鬆波浪長髮的中年女人正在伏桉小憩著,甚至連老舊木門被推開所發出的“吱呀呀”聲響,都沒能夠在第一時間將她叫醒。

還是查理坐在服務檯前,輕聲叫了幾句之後,才將她勉強從睡夢中拉回了現實。醒來的女人明顯對於朝她美夢的這個舉措並不滿意,不滿的挑開了眼皮向前撇了一眼,直到看見面前來人是個帥哥之後,心中的怨氣才少了幾分,伸了個懶腰調整了幾分坐姿後,從一旁堆疊著的表格中抽出了一張擺在面前,幽幽開口問道

“姓名。”

“查理.布來克。”查理如實回答道

“查理.布來克?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曾經聽到過。”

浮空的羽毛筆在紙張上寫寫畫畫不停,女人則是挑了挑眉頭,好奇的隨口問道

查理笑了笑,看了眼面前的中年女人之後,聳了聳肩膀,信口胡說道

“可能是重名了吧……畢竟查理是個挺普遍的名字,而在英國魔法界,布來克這個姓氏也是平平無奇,並不怎麼罕見。”

女人聽著查理的說辭,眉頭微微攢起幾分,似乎在腦子裡思索著什麼,但是轉眼卻又將眉頭重新舒展了下來,無所謂的撇了撇嘴,回答道

“那大概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