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六賊伏誅(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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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谷德昭說道:“陛下暫無大礙,只是受了驚嚇,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林書航心裡稍稍一鬆,只聽谷德昭說道:“中午時陛下剛下旨捉拿蔡京等賊,同時讓韓將軍去北軍赴任,我還去城外送行,可這邊前腳剛走,才回到宮中,約莫一個時辰前,童貫便到了,進宮面聖,與陛下在後苑密談了許久,連楊公公都不得入內,只聽得陛下的斥責聲與童貫在後苑中的嚎啕大哭之聲,隔不多時,陛下命我等御林軍入內,要拿下童貫,怎知這老狗竟武藝如此高強……”
說到此前那一戰,谷德昭猶自心有餘季,渾身微微發抖,一邊領著林書航迅速前往後苑,一邊說道:“都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只隨意一揮手便收走士卒性命,或是爆體而亡、或是凍結成冰,就像是被妖怪附身了一樣,陛下被嚇得不輕,所幸那老狗未曾傷害陛下,殺了十幾人後便奪門而去,速度奇快,我等硬著頭皮追出來時,看到的只滿地屍首,整個大內血流成河……”
林書航心中明瞭。
此時到得後苑中,只見裡三層外三層的正圍著眾多侍衛、太監、宮女等人,徽宗也沒在最喜歡待的涼亭,而是進了旁邊的太清小築,顯然是被適才的血腥給嚇得不請,越多人圍著才能越讓他感覺到安全。
徽宗正裹著一床毯子縮在椅子上,旁邊只留一個楊戩陪同,顯是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他害怕的樣子,此時見得林書航進來,徽宗就像是個被嚇壞了的孩子,差點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外直飆,楊戩死活勸不住。
幸得林書航一句:“陛下才服用丹藥不就,且不可因事生悲,傷了本命壽元,臣既來了,陛下且請放心,此間絕對安全。”
這才算是把徽宗的馬尿給生生憋了回去,聽他說起適才童貫之事,顯然又比谷德昭描述的更細緻幾分,此外也讓林書航聽出了一點弦外之音。
宋徽宗,與童貫,這倆、這倆居然曾經是那個……
這可把林書航給雷得有點外焦裡嫩、傷得不輕。
歷來他對徽宗的印象,除了其在藝術方面的超高造詣外,喜好美女也是一個人盡皆知的事情,如被人傳了千古的京城名妓李師師,便是徽宗的小情人之一。
如此一個有品位的皇帝,居然會是個同戀?
不,也不能算同性戀,畢竟童貫早已非是男兒身,那在徽宗面前,童貫就是個受,徽宗就是個攻了?
眼前這面如冠玉的男人,在林書航眼裡頓時多出一分兒色彩來,這是個雙性戀,沒準兒還是三性。
皇家啊皇家……只能說,貴圈兒真亂。
林書航無意探究徽宗的性取向,但聽出這點意思,那此前腦子裡的不少疑惑倒是隨之迎刃而解了。
難怪童貫明明已經看穿了公孫勝的把戲,看穿了鄆城的陷阱,也明白如今朝中局勢,可仍舊還是隻帶著數百死士孤身而來,這一則是因他確實並無反叛兵諫之心,二則是因為他太信賴他自己與徽宗之間的關係了。
包括在臺前縣碼頭一戰失利之後,仗著此前恩寵,仗著他曾經與徽宗之間的兩性關係,自以為三言兩語間便可以憑藉徽宗之手除掉自己,因此才會毫不遲疑的立刻趕來汴京。
可沒想到那時的徽宗,已然透過趙恆知道了安前縣的戰況,知道童貫一夥已經伏誅,是蔡黨‘敗了’,於是將心中天平徹底倒向林書航,不但按自己的請求安排韓世忠上任,且還以雷霆手段直接拿下蔡黨,童貫在這樣的情況下返回汴京,其在徽宗面前能討要到的結果可想而知。
徽宗可不知道童貫的實力,只以為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太監而已,自然是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一番訓斥之後命人拿下,誰承想惹到的竟是這天下間最強的高手,自然是一路橫推而出。
至於童貫並不傷害徽宗,想來那確實是對徽宗‘用情至深’,就如笑傲江湖裡的東方不敗對楊蓮亭一樣,哪怕至死也絕不會背叛。
也就難怪歷史上的童貫被皇家‘直接誅殺’了,想是當時欽宗派去殺童貫的人雖被他輕易反殺,但因其心中顧念皇家舊情,本身也對權力並不感興趣,於是在知道了皇家的心思之後,索性選擇退出,自此改名換姓不再過問皇家事,而宋欽宗為安天下人心,才宣稱說童貫已經被誅殺,並讓史官如此記載。
而改名換姓的童貫,自然便是那江湖傳說的‘黃裳’,諧音皇上,並不是他想當皇帝,不過只是其懷戀徽宗、至死不渝的象徵而已。
同時,自己眼簾前彈出的提示也就說得通了。
童貫本人雖然未死,自己也親眼見其逃脫,但‘童貫’這個名字卻已死了,今後的大宋多了一個黃裳而少了一個童貫,包括蔡京等人也是,如今雖然只是拿下關在牢中,可童貫既已因心灰意冷而放棄權力倒臺,自此不再過問國事,那蔡京等人被誅殺也已經是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就像此前的高求一樣,只是被抓,葬送了其仕途,便已被模擬器判定為目標死亡、任務完成一樣。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與歷史、野史對上了號,讓林書航好生感慨,但也是心中暗生警惕。
既然童貫的實力是真實存在過的,那歷史上的他是如何在征伐燕京時兵敗的?
以童貫這樣的身手,雖說做不到以一敵十萬,但若是作為一個先鋒衝鋒陷陣、帶動軍隊士氣也好,亦或是潛入燕京城中進行陰謀暗殺,先殺掉對方的統帥也好,這些都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他沒有理由失敗才對……除非,在大遼、在金國,也有如同似童貫這樣的高手存在,至少不比他差上太多,比如南羅北張的水準,方能讓他稍有顧忌制衡、不願親自出手,才會導致最後的大敗。
看來,即便掌控了北宋朝堂,但要想真正抗金成功也絕非易事……
諸多念頭在林書航的腦中轉過,
坦白說,此時的徽宗除了驚恐之外,更多的還是傷感。
童貫臨行前的悲悵,也喚醒了他內心的一些記憶,想起了曾經與童貫在一起時的歡樂,那時他尚且年幼,童貫待他如兄如父,乃至扶持他上位,而在晚上深宮中時,亦如他最貼心的愛人,給了他從未享受過的溫暖……
可惜皇命已出,覆水難收,當童貫已經開始大開殺戒時,再談什麼感情都已經晚了。
此時看著林沖,徽宗雖有種心安感,但更多的卻已是疲憊,他擺了擺手,嘆息道:“我已聽谷德昭說了京中慘狀……傳旨,童貫此人已被宮中侍衛在城外追上並擊斃,此後世間再無此人,以此昭告天下……此外,楊伴伴,即刻擬旨,任林卿家為太尉,統管三司、執掌樞密院,主監北邊軍事,此後凡事多與太子商議,勿需再來稟告朕了……朕有些乏了,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