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驛官雖是滿頭大汗,但也不得不磕頭謝道:“多謝太尉體恤,下官明白、下官一定配合!”

軟的既然不行,那就來硬的吧。

這林沖不是防範自己嗎?那今日便教你知道什麼叫做隻手遮天!

…………

浚儀街,林府。

自早上陸謙來鬧事,再到御林軍親至帶走林沖,林娘子、王教頭和錦兒就已經沒法再靜下心來了。

三人提心吊膽的在家裡等著訊息,錦兒雖是做了些早飯米粥,全家人卻也都是食不下咽。

快到中午時,好不容易才把林沖給盼了回來。

看到林沖推開家中大門,三人頓時都是鬆了口氣,王教頭和林娘子急急上來迎住,問起被皇帝召見之事,林書航只笑著說道:“因家祖與天家有些淵源,陛下今日突然想起,因此召見。”

眾人頓時想起前兩天林沖說起他林家典故時的事,王教頭和林娘子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王教頭喜氣洋洋的問道:“好事,好事呀!咱們當今聖上可是個記情的性子,你看那太尉高俅,便因曾在王詵王駙馬處與陛下踢過蹴鞠,便因此而發達,如今陛下念及林家與天家曾經的淵源,怕不是對賢婿另有封賞?說不定加官進爵也指日可待了!”

林書航微微一笑,並不點破,只說道:“這就未可知了,但總是好事不假。”

“必然是好事!這還能有錯?”王教頭大笑起來,此時方才感覺肚中飢餓,衝林娘子和錦兒說道:“丫頭,好好倒騰幾個小菜,我陪賢婿喝上幾杯,也算是咱們家提前慶祝了……”

夫家前途光明坦途,旁邊的林娘子也是滿臉喜色,可還不等她和錦兒去張羅酒菜,門外街上突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但聽得沿途雞飛狗跳,伴隨著禁軍呵斥的‘讓開’之聲,彷彿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王教頭笑道:“怕不是聖上的封賞到了?這前腳才剛進門哩,有這般快嗎?”

話音未落時,只聽那門外已經有嘈雜的人聲嚷嚷起來:“圍起來!圍起來!休要走脫了那林沖!”

“奉太尉之命,捉拿叛賊林沖,無干人等速速退散,免遭波及無辜!”

圍起來?叛、叛賊林沖?!

本是一臉喜色的張教頭,那臉色猛然呆滯住,旁邊的林娘子和錦兒也都是被嚇了一大跳。

“快、從後門走!”薑是老的辣,剛一聽到士兵的喊叫聲,張教頭便已先反應過來。

畢竟曾是殿前司教頭,幹了幾十年了,官場上這套,他熟得很,管他什麼皇帝老子的召見,縣官不如現管,這高太尉現在敢讓禁軍來當街拿人,那隻要給對方逮著,不管對方打算給你安的是什麼罪名、不管罪名是真是假,這人可就都算是死定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此時趕緊推著林書航就想讓他先從後門開溜:“我等只說你早出後還未回來便是!”

林娘子此時也是反應過來,趕緊也想來勸丈夫逃生,可還沒等這老人、女人推動林沖,隨即便聽‘砰’的一聲巨響,林家大門已被人一腳踹開。

小院中那縮土成寸的幻陣早上時便已被他刻意隱去,此時沒有陣法效果,一眼便看到門外騎著高頭大馬、身披甲冑的陸謙,帶著少說數百全副武裝的禁軍,拔刀在手,殺氣騰騰的站在大門外。

彼此沒有陣法遮擋,兩邊都是一眼便已瞧見對方。

此時再走已經來不及,張教頭與林娘子都是同時閉嘴,緊張無比的朝門外看過去。

但見陸謙舉起手中的一塊樞密院腰牌:“今得李順舉報,狀告林沖擷取邊線軍情奏報,意圖叛國降遼!樞密院令在此,捉拿林沖,搜查罪證,來人,將林沖給我拿下,進屋搜查!”

這邊張教頭和林娘子一聽,都是有點被嚇懵了,‘叛國降遼’?這可不止是要陷害林沖的節奏,而是要想讓林沖全家死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