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這份兒舒適也只有當初喀納斯土方部族裡的開局能與之相比了,但願這次不要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如此一路走走停停,這北宋民間的風光,在清晨的晨曦下倒是展現得淋漓盡致。

豆漿、油炸餅、米粥等等,各種早點應有盡有,天色才剛發亮時就已經在街邊隨處可見了。

清晨的朝露清風,伴隨著這些飄散在空氣中的油炸、豆漿、米粥味兒,混合在一起,哪怕不吃,光嗅嗅氣味兒也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平民重禮,隨處可見拱手作揖打著招呼的人,等走到萬勝門附近時,天色早已大亮,怕是快要到10點了,街上的人多得宛若鬧市,各種早餐攤點擠滿了街邊,前方不遠處便已是殿前司營舍,有許多當兵的禁軍早起後出來這裡用餐的。

“林教頭!林教頭!吃了沒?”

林書航遠遠便聽到有人招呼他,卻見是十幾個穿著禁軍內襯的年輕人,正在吃著油煎餅,看到林書航,衝他揮臂大聲高呼。

看來穿著服飾,只是一堆普通雜兵,只是……這生得也著實是文弱了些,乾瘦瘦的也就罷了,連臉上也是白白淨淨,顏值倒是夠,可惜毫無陽剛之氣。

這樣的,居然是當兵的?

林書航衝他們點了點頭,無意搭理,徑直朝前方殿前司大門走過去。

卻聽在那嘈雜的鬧市上,剛才那幾個禁軍的嘀咕聲清晰傳來:“看這豹子頭一臉冷色的樣子,怕不是又憋了什麼大招?感覺今天又要操練了。”

“嘖,咱們殿前司是皇帝親衛禁軍,又不是侍衛馬軍司和侍衛步兵司那種上戰場的,練那麼勤幹嘛呢?都是混口飯吃,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以前王教頭在的時候多好啊,天熱不練、天冷不練,節氣不練、月末不練,咱殿前司不也照樣過了?哪像這林教頭,像是恨不得天天練,他自個兒喜歡練武自個兒練唄,又不是大家都喜歡,缺心眼兒吶……”

“嘿,你還真別說,今天好像是我頭一回看到林教頭遲到,這都已經到巳時了吧?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鐵豹子頭居然也有遲到的時候……”

身體雖在被吸靈的衰竭期,但畢竟耳聰目慧不是蓋的,那說話聲縱然夾雜在鬧雜的鬧市聲音中,林書航依舊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林書航暗暗好笑,這評論倒是挺符合林沖老實人的人設。

不過,這北宋的禁軍也是足夠拉胯,瞧瞧剛才那幾個小年輕,都已經文弱成那樣了,還不想訓練呢。

北宋禁軍分為殿前司、侍衛馬軍司、侍衛步軍司,並稱為所謂的三衙,殿前司統轄殿前諸班,而馬軍司和步軍司則是統轄全國禁軍,至於兵籍和發兵權,則是歸樞密院掌管。

平素裡,樞密院幾乎是不會過問殿前司內務的,倒不是權職問題,而是樞密院管事的那幾位實在是有點尸位素餐,除了每月發餉時忙前忙後格外賣力外,其他時間幾乎不會在殿前司出現,因此營舍內部的事務,幾乎都是讓殿前司自行處理。

而即便是在殿前司中,不管事的也是大把。

如今的殿前司節度使為王效和,是御使中丞王黼的侄兒,常年住在金梁橋花街的窯子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怕是最多隻有五天會來營舍裡應付一下。

至於節度觀察留後、觀察使、防禦使等大小官職,則是各有負責的要務,平時也很少呆在營舍中……而除開這些人,林沖這團練使,便是此時殿前司的最高長官了。

林書航顯然沒有要操練禁軍的心思。

光看先前門口那幫人的德行,便已知這殿前司已經是爛到骨子裡去了,操練一幫廢物幹嘛呢?累人累己,得不到任何結果,反而憑白得罪人。

此時又正在身體、靈魂都雙重虛弱中,光是走過來上班都已經讓他夠累了,還練個屁。

也不去校場,索性去殿前司的團練殿坐了,這是一眾教頭的歇息處。

與人閒聊一陣,林書航也總算搞清楚了自身現在的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