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仰天長笑,陡然雙手一拱,隨意行禮道:“請容吾等告退。”

不等李博然有所反應,直接率領眾人離開。

李博然追出門外,連連道:“孫兄,孫兄,還請多多海涵,一定要跟高總管美言幾句啊。”

可惜孫氏家主等人個個冷笑,趾高氣昂的走出了郡府大門。

李博然不斷在原地跺腳,似乎又急又怒十分擔憂。

忽然不遠處花叢之中人影一閃,玲瓏的母親急匆匆跑過來,語氣緊張道:“要不要置辦一份禮物,讓管家送過去賠禮道歉。”

哪知李博然臉上的擔憂一收,語帶嘲諷的道:“賠禮道歉?他們也配?”

李夫人卻仍是語氣緊張,再次道:“夫君,這個琅琊孫氏不好惹啊。世家豪門相互聯姻,惹一個就等於惹了很多個。尤其妾身剛才還偷聽到,他們身後竟然站著高力士。我的老天爺,高力士一向是陛下的……”

李博然哈哈大笑,滿臉不屑的道:“陛下乃是一國之君,豈會貪佔一個小酒坊?甚至就連高力士那個老東西,恐怕也不會把酒坊看在眼裡。”

李夫人怔了一怔,喃喃道:“可是剛才孫氏家主說的很清楚,他們是幫高力士牽線搭橋。”

李博然哼了一聲,道:“狐假虎威而已,夫人無需擔心。”

突然想起一事,轉而問道:“郭子儀呢?”

李夫人頓時眼圈一紅,十分心疼的道:“剛剛被丫頭扶進後宅,現在正讓家裡的郎中醫治著,唉,這孩子氣性實在太大了。”

李博然臉色鐵青,怒道:“有本事的人,才配有氣性,他一個粗坯渾貨,沒有發脾氣資格。”

李夫人登時不樂意了,道:“我女婿怎麼沒資格?我女婿才不是粗坯。你怎麼當人岳父的,我看你是胳膊肘子往外拐。堂堂四州刺史,壓不住一個豪門,反而讓我女婿受人欺負,你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李博然僵立當場,瞠目結舌道:“夫人你剛才還說過,世家豪門不好惹……”

李夫人狠狠剜他一眼,怒道:“我說過嗎?我肯定沒說過。世家豪門又如何?咱們家難道不是豪門嗎?”

李博然被憋的不輕,忽然垂頭喪氣搖搖頭,滿臉無奈道:“我錯了,我錯了,我忘了你曾是咱孃的貼身丫鬟,當初也是綠林上有名的女土匪。想要跟你講理,純粹自找沒趣。”

李夫人冷笑道:“那你是想找咱娘講理?正好咱娘再有三四天就能到。”

李博然微微打個寒顫,連忙道:“為夫還有公文要處理,蘭陵想要設縣需要好好籌備一番……”

說完之後,轉身便走,人影遠去之後,嘴裡還念念叨叨:“婦人,婦人,寵吧你們就,越寵越不像樣。”

“尤其郭子儀這種混蛋,簡直是個愣頭青。老夫連續告誡多次,讓他今天一定要忍著點,結果他全都當了耳旁風,飯都沒吃直接掀桌子。官場哪能這樣啊,面含春風背後捅刀子才是常理。”

李夫人追上去,好奇問道:“你說啥?背後捅刀子,咱家那女婿能行嗎?妾身看他不像是個聰明人……”

李博然語氣十分無奈,道:“所以為夫才犯愁。以後我得好好教導他。”

但是教導一個莽夫,他實在沒什麼信心。

夫妻二人竊竊私語,身影慢慢消失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