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善和孟特穆他們這支女真,幾十年前就是從這附近遷徙走的,所以他們與奴兒干地區的一些部落,多少也有些交情,而甄武有女真部落的一些人做敲門磚,常常很容易便贏得了大部分部落的好感。

雙方往往經過一番洽談,便一拍即合,形成了口頭上的盟友關係。

就這麼,甄武在這樣的日子中,一天一天過去。

轉眼間,忽的一下。

秋去春來,秋又至,不知不覺間甄武已經奔波了一年時光。

……

阿兒幹山並不高,山勢也普普通通毫無亮點可言,唯一可以讓人稱讚的,便只有土河從其山腳流淌而過,導致整個山上鬱鬱蔥蔥,植被茂盛。

時至秋日,許多地區落葉枯草已成連綿之勢,但此山之上,卻仍青翠醒目。

這一日,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這方天地之中突然響了起來,繼而無數的馬蹄聲隨之而來,一匹一匹的快馬呼嘯的從山腳跑過,重重踐踏下去的馬蹄,甚至把草皮都揚了起來。

這些馬匹上的人,一個個臉色都帶著濃濃的疲憊感,風塵僕僕的樣子,不曉得連續奔波了幾天,才能造成這番狼狽的樣子。

這時,人群中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振奮的喊了起來。

“阿兒幹山,這是阿兒幹山,甄哥你快看,我們到阿爾幹山了。”

一直領頭賓士的漢子,遠遠的聞聽到此話,籲的一聲止住了奔馬,然後他狐疑的打量著左右的風景和山勢,仔細看了半晌,當辨認清楚後,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幾聲道:“還真是阿兒幹山,這幾日慌不擇路的跑路,沒成想跑到了這邊了。”

說完,漢子扭頭衝著身後的一眾人喊道:“兄弟們,咱們終於安全了,狗日的阿魯臺,老子量他也沒有膽子追咱們到這邊。”

漢子年歲看上去三十多,長得極為硬朗,不用猜便能看出是個風裡去雨裡來的堅毅好漢,而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甄武,至於剛才說話的女子,則是他們隊伍中唯一的一個女子,帝姬亞。

當甄武身後的那群人聽到甄武確定的話後,一個個都瘋了似的歡呼了起來,甚至程良,墩子等人還把腦袋上的皮毛帽子摘了下來,揮舞了起來。

這些日子,他們被狗急跳牆的阿魯臺好一頓追,差點沒把命交代在這裡。

如今見到阿兒幹山,自然激動萬分,因為過了阿兒幹山,再往南走一截,便到了大明遼東境內,給阿魯臺幾個膽子,阿魯臺也不敢在這個地方,再追甄武等人。

他必須得小心著點,小心甄武到遼東調兵開始兩級反轉追著他跑。

甄武和他認識的時間不短,甄武的脾氣他也是清楚的。

這時候帝姬亞騎著馬來到甄武的身邊,她興奮的和甄武說道:“甄哥,這下子那個阿魯臺還不得氣死?那麼多人追咱們,硬生生被咱們跑了出來,以後若是再見到他,他不得羞愧的要死。”

帝姬亞剛開始對甄武還害怕的避著,可經過這一年下來,她對甄武的認識也越來越多,越發的被甄武成熟又威勐的樣子所吸引,到現在,帝姬亞最纏的便是甄武了。

甄武笑了笑沒有說話。

另一邊的釋加奴卻亢奮的附和帝姬亞道:“那可不,咱這一遭雖說一直在逃,可咱們少說也殺了他們百來十個人,結果阿魯臺還是連咱們的毛都摸到一根,我要是他,早就被活活氣死了。”

帝姬亞眼睛一亮,頓時和釋加奴聊起了這番驚心動盪的逃命之旅。

兩人一個說自己踏馬射的那一箭多麼漂亮,另一個則說反身射的一箭多麼的犀利,說得不亦說乎。

甄武則搖了搖頭,沒有搭理他們。

說起來,在甄武看來,阿魯臺確實會被氣的夠嗆,但不是因為甄武他們殺了阿魯臺多少人,而是因為甄武在奴兒干地區所做的事情。

這一年下來,他成功的搶在阿魯臺前面,在奴兒干地區組建了歸屬與大明的聯盟,並且夥同奴兒干地區各部落把阿魯臺排擠了出去,這一點可以說是打亂了阿魯臺他們想要收服奴兒干各部落的計劃。

而這還不止,更重要的是,甄武透過奴兒干各部落,對蒙古大汗鬼力赤,提出了強烈的質疑。

一個不是黃金家族的人,怎麼可以妄圖讓他們歸順?

真以為當初大元是他家長輩打下來的嗎?

再說了,黃金家族不是沒有人了,為什麼鬼力赤可以代替蒙古?難道蒙古當中忠於黃金家族的人都死完了?

蒙古人不念黃金家族的舊情,不代表別人也不念,反正這個鬼力赤,他們是絕對不會認可的。

這些言論慢慢傳入到了蒙古各部中,頓時在蒙古各部中掀起了滔天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