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武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時間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心中只覺得原來人的最開始是這個樣子。

他仔細的看著逗著。

就像是造世主在給予每一個成年人丟失了嬰兒時代記憶的補償。

甄武逗著逗著,忍不住上手把兒子抱了起來,動作一不小心,扯到了傷口,鮮血從紗布上洇了出來。

朱玉英察覺到後,連忙想要把兒子接過來,可甄武搖頭笑道:“不礙事,我再多抱會。”

小傢伙好似聽懂了這句話,開心的開始手舞足蹈。

朱玉英看著甄武父子自得其樂的樣子,臉上也露出了一份溫暖的笑意。

過了一會兒後,朱玉英突然問道:“三月的大名什麼時候定下來?”

嗯?

甄武臉色僵硬了一下,訕訕笑了笑道:“不著急,我還在琢磨著。”

朱玉英一看甄武的樣子就明白,肯定是甄武還沒想到合適的,說起這個,朱玉英也納悶,自家夫君若說沒文化吧,許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他都曉得,但若是有文化吧,偏偏起不出來好名字。

她是真怕甄武給自己兒子,也起一個什麼‘十元素’之類亂七八糟的名字。

……

第二天,燕軍再次出擊,針對還在抵抗的南軍,進行了著重打擊,本來一些將領還打算堅強抵抗,可一打聽,發現李景隆已經跑到涿州了。

這還打個屁。

一時間,所有的南軍將領,哪怕那些收攏了足夠敗軍的將領,也不再想著對抗,慌忙的帶著敗軍向著南方逃去,而燕軍一路追擊出上百里。

這讓南軍留下兵糧,軍帳無數,盡皆被燕軍繳獲。

軍帳其實還好,但是軍糧卻是好東西。

本來因為得到大寧軍卒,財糧有些吃緊的朱棣,瞬間又變成了大財主,這把朱棣樂呵的恨不得抱著軍糧睡覺。

當這事傳到甄武耳中時,甄武也忍不住感嘆了一句,這他孃的到底是命運,還是什麼,怎麼一切的安排,就這麼剛剛好呢。

反正不管怎麼樣,這一戰算是奠定了朱棣雄踞北平的事實,朝廷再也不可能說滅朱棣,就能隨便滅的了,同時也讓朱棣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多出了很多的主動權,以及戰略安排的可能。

而南軍敗逃後,浩浩蕩蕩自北平一直到山東境內,到處遍佈了逃難的敗軍,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幾十上百,他們一路南下,雖然悽慘,可一路上卻也有許多無辜的百姓,喪命他們之手。

這些慘劇,在這戰亂年代,終歸不知道算在誰的頭上。

幾日後,李景隆逃到了山東德州城,到了這裡他才算長舒了一口氣,德州城的官吏置辦了佳餚招待李景隆,到了晚上又送上了美婢進行服侍。

李景隆也沒有拒絕,夜裡好似把所有的負情緒都發洩在了美婢身上,當美婢沉沉睡去後,他披著衣服來到了窗邊,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心裡百味雜陳。

他只是想小敗一場,可沒想到演變成了這麼大的一場潰敗,他作為大將軍,他知道他難辭其咎。

是他小瞧了燕軍。

李景隆眼裡彷彿又浮現出甄武緊咬著他不放的場景,他忍不住長嘆一口氣,原以為世間再無常遇春,沒想到今朝又出現了這麼一號人物。

這今後的發展,還真的無法預計了。

不過和他沒關係了。

這麼一場大敗,他即便還想留在軍中當大將軍,怕是也不可能了,這樣也好,滿足了他回京師的心願,這麼算下來,這般大敗一場也不是什麼好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