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祿呼哧呼哧喘了幾口氣,最後只能憤憤的憋了回去。

而張武等人看向李讓的眼神,也頓時不善起來。

他們一起並肩作戰多年。

別說李讓只是個王府女婿,便是朱高煦在他們之間,向來也不會擺什麼身份架子。

李讓卻彷彿絲毫沒感受到眾人對他的不善,或者說哪怕感受到了,也絲毫不在意,只是在看向甄武時,又露出一副笑意,解釋道:“甄將軍,不是針對你,也不是刻意瞧不起你的人,只是事情確實重大,我需要儘快稟告殿下。”

“沒事,沒事。”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甄武對李讓有好感,也不願意鬧僵什麼的,便笑著接受了李讓的解釋,不過這事也不是李讓笑一下,就能過去的事,甄武總要一個臺階下來,好給薛祿或者其他人一個交代。

於是,甄武接著說道:“不過我挺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這般焦急,既然薛祿他們不能知曉,事態又急,我也不多耽誤你的時間,只需與我耳語一二即可?你看可好?”

這是甄武在主動要臺階。

在他心中,李讓只需隨便在他耳邊說兩句就行,什麼內容也並不重要,這般甄武回頭便能和薛祿解釋一句,李讓的事情確實重要,不能讓太多人知曉即可。

這般做法,對李讓而言不難,甄武也護住了他們所有人的面子,兩全其美。

然而,甄武也不知道李讓是真裝傻,還是因為什麼緣故,臉上雖還帶著笑容,可臉色卻更顯得糾結起來。

“我也不能知曉?”甄武語氣微沉了下來。

李讓點了點頭。

這一下,甄武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他深深的看著李讓。

李讓依舊帶著笑容,眼中也帶著幾分歉意,表面看上去讓人說不出任何的不是來,只是此刻的甄武突然就覺得李讓的笑容變的很假。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擱你的時間了,你請自便。”甄武深吸一口氣,做出了一副請自便的動作。

甄武不是受不得氣的性子,也不是別人落了面子,就眥睚必報的那種人,他可以認為是李讓初來軍中,不懂規矩。

這事他忍了。

為了和諧。

但是,李讓心中卻不這麼想,只覺得甄武名聲再大,再能打,到頭來,他還不是想讓甄武吃癟,就能吃癟。

出來混,是要食腦的。

他李讓沒必要給甄武手下人面子,於是他心滿意足的帶著人,不客氣的從甄武等人身邊走過,隨後慢慢走遠。

甄武看著他走遠,最後收回眼神,可臉上的冷卻不顯消減,心中依舊帶著微怒。

薛祿沒想到因為他,反而害的甄武的面子也被掃落,之前的憤慨立時轉變成了愧疚,他歉意的對著甄武說道:“是我錯了,我不該胡亂開口的。”

甄武搖了搖頭,沒心情多說什麼,率先向著前方而去。

薛祿看著甄武的背影,心中更加愧疚了幾分,他發狠的想著,若是他能立下讓所有人側目之功,李讓豈會小瞧他,若是那般,甄武又豈會跟著他也受李讓的輕視與怠慢。

他咬著牙。

他發誓,下一次他一定要搞個大功勞出來。

甄武不清楚薛祿的心思,此刻,心中反而更多的是在考慮,涿州難道真出了什麼大事?!可哪怕事情大到涿州被朝廷兵馬佔了,也不至於瞞他。

隨著甄武想的越深,本來不太在意的甄武,越發覺得有些憋悶。

譚淵這時突然開口道:“指揮,你日後還需留意一些李郡馬。”

甄武看向譚淵。

譚淵向著李讓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後,壓低了幾分聲音道:“咱本不該背後言人是非,但李郡馬其人,我有點看不明白,單從他能捨得全家老小的安危不顧,一意跟隨殿下,這事咱就想不通,若是殿下勝券在握倒也能解釋,但現下情況可恰恰相反,再者說殿下也曾說過,讓他自由來去,不阻其救親,可他怎麼決擇的,你若說他忠義,這沒問題,可說他不是一個良善之輩,定然也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