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個什麼甄武。

完蛋去吧。

……

涿州城,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往北直通北平,往南有著三條寬闊的官路,四通八達的通向大明各個地方。

一條向西而去,過清苑,進紫荊關,由此關可躍太行山脈入山西,一條過保定,進真定,通往河南地界,最後一條經雄縣,過河間,通往山東地界。

由此可見,一個涿州通山西,河南,山東,又北通北平,這等地理優勢不可謂不重要,這也是為什麼當初一定要讓朱能帶一路軍南下的重要原因。

時間匆匆流逝間,轉眼來到了八月初。

自遵化整兵後的朱棣眾人,終於帶著大軍趕到了涿州城,他們一路風塵僕僕急需休整,再加上到了涿州城,也算是到了前線大本營,所以朱棣一邊挑選了一些兵卒補充了涿州城的城防力量,一邊下令讓其餘軍士整休,然後再接著南下參戰。

等到甄武等將全部安排妥當後,朱棣帶著大家向著衙門走去。

然而,眾人剛剛來到衙門前,不遠處幾道女子的呼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大武,大武…”

甄武扭頭看去,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伯孃唐氏,隨後又看到她身邊陪同的柳二孃。

兩人都是狼狽的樣子,披頭散髮,衣衫不潔,彷彿遭受了很大的苦難。

甄武走了過去,揮手讓攔住她們兩人計程車兵退下,驚訝的問道:“伯孃,你怎麼在此地?怎麼…怎麼落得這幅模樣?”

唐氏在見到甄武時,看著甄武一身威風凜凜的鎧甲,眼中就已經浮現起一抹水氣,等到甄武溫和的聲音響起,再也忍不住,眼淚嘩啦的就流了出去。

她更咽道:“你…你…祖父和祖母,全被朝廷的人害死了。”

這句話伴著唐氏的哭腔,有著一股淒厲的感覺,音量不小,導致不僅左右計程車兵聽聞,就連不遠處的朱棣等人也全部聽了個真切。

所有人都被驚了一下。

甄武心中莫名一顫,眉頭立馬皺了起來,他扶起唐氏想要好好詢問一番,可是唐氏哭的嚎啕,彷彿壓抑了很久,堅強了很久,在見到甄武時,終是再也控制不住,所有悲傷的情緒一股腦的想要釋放出來。

甄武聽著唐氏的哭聲,看著這個長輩在自己面前沒有儀態的大哭,沒來由的有些難受,他扭頭看向柳二孃,語氣一時間也暴躁了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你來說。”

柳二孃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她組織了一下語言,簡單的給甄武把事情描述了出來,從朝廷兵馬圍攏甄家,到他們帶人把唐氏等人救走,然後一路死了近一百人,梁氏也因為年事已高的原因死在了路上,而甄家眾女,除了唐氏以外,只有三名女子還活著,一位是甄武大伯的妾室,另外兩位說是唐氏認下的族人乾女兒,實際上也算是破落後伺候唐氏的小丫鬟。

甄武深吸一口氣問道:“她們人呢?”

“還留在山裡,妾身打聽到東家要來涿州城,便帶著夫人來涿州城等東家。”

甄武還打算說什麼,這時朱棣出聲道:“甄武,你先帶你伯孃她們進去洗漱一番,外面不會談話的地方。”

甄武這才反應過來。

他扶著唐氏,讓柳二孃跟上來,隨著朱棣走進了縣衙後宅裡面。

到了裡面後,甄武讓唐氏先去洗漱,唐氏猶自不能平靜,甄武好好勸了一番,才讓唐氏平靜下來,跟著柳二孃去洗漱了。

甄武這時才有功夫理會眾將,他看著張武,譚淵等人擔心的目光,強自扯出一個笑容道:“我沒事。”

隨後,他對著朱棣開口道:“殿下,卑職有些私事需要處理,望準卑職先行告退。”

朱棣點了點頭,不過就在甄武走出去前,突然又開口道:“咱們一路行軍,這件事我並沒有得到資訊,要不然…”

甄武明白,朱允炆讓人做這種事情,定當是下的急令或是密令,沒有行動前,誰能預判此事。

可是朱棣,卻有些接受不了這一點。

甄武不僅是他手中頭號大將,還是他的女婿,他家裡人出事,對於他這個主公來說,無異於一種打臉,所以當甄武剛剛從屋裡離去後,朱棣便大怒的拍桌子起身,他冷眼看向楊璟。

楊璟心中一跳,立馬主動上前說道:“殿下,卑職這就去查,一炷香絕對把這件事查的清清楚楚。”

朱棣聽了這話,臉色這才好一點,可心中憂怒,忍不住罵罵咧咧的怒斥道:“混蛋玩意兒,這種下作手段也用,他也下得去手!他手握天下兵馬,還做這種事情,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