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甄武也沒脾氣,想明白他隨往確實不妥後,老老實實的退了下去。

朱棣咬了咬牙,看向朱高熾。

他本就不是猶猶豫豫的人,簡單一思索,便果斷的下定決心道:“那你帶你二弟三弟走一趟,儘可能的在城中幫父王周旋一番,儘量多拖延一些時間,父王知曉你聰慧,父王也相信你。”

說完,朱棣頓了一下接著道:“還有,你自小穩重,也要照顧好你的兩個弟弟,遇事多思量幾遭,莫要大意,若到了危機時刻,父王準你以安全為主,只要保的性命,帶著你弟弟們安然回來,咱爺幾個什麼也不怕,你是否明白?”

“兒明白。”朱高熾俯身道。

朱棣點了點頭,看向眾人道:“行了,咱們不能聚太長時間,就此散了吧,接下來還望諸位加緊準備,莫要辜負了世子給大家爭取的時間。”

“是。”眾人應道。

隨後,眾人悄悄的安全撤離。

第二天,甄武騎馬送朱高熾等人來到城外時,發現道衍和尚已經等在城外。

甄武與道衍點頭打了個招呼後,叮囑朱高熾三人道:“你們到了京城要曉得藏拙,一旦弔唁結束,便立刻開始設法歸來,以免有什麼意外突發,來不及迴歸,有一點你們要曉得,多爭取些時間雖是好事,但是咱們與朝廷總歸是要在戰場上拼殺的,你們能安然回來對殿下,對軍心才是最大的利處。”

朱高熾挺著大肚子,沉穩的點頭道:“姐夫放心,我們明白。”

甄武拍了拍朱高熾厚實的肩膀,他其實不擔心朱高熾,所以隨即轉頭看向朱高煦道:“到京師後多聽你大哥的,正是你們兄弟齊心時,莫要耍小性子。”

朱高煦翻了個白眼,不滿甄武的區別對待:“我又不是小孩,這話你對三弟說才對。”

甄武沒好氣的瞪了朱高煦一眼,不過卻也拿朱高煦沒法子,便搖頭不再理會朱高煦,最後轉頭看向朱高燧。

朱高燧眼睛亮亮的,襯著他的膚色更黑,他此時期待的看著甄武,等著甄武對他的叮囑,然而甄武想了想,也沒想到該和朱高燧說些什麼。

這孩子,他接觸的最少,性子瞭解的也不多。

最後,甄武只好拍了一下朱高燧道:“你沒啥好說的,姐夫放心,當好跟屁蟲就好。”

朱高燧眼睛一下子就不開心的瞪直了,隨後氣呼呼的的轉過身子,不想甄武。

甄武不在意的笑了笑,衝著一旁的道衍道:“大師,你是不是有什麼要交代的。”

道衍饒有興趣的看了甄武幾眼,才說道:“本來是有,不過全被你說了。”

這倒是巧了。

甄武與道衍又白話了兩句,隨後兩人便和朱高熾等人揮手告別。

朱高熾三人也不耽擱,翻身上馬,帶著隨從侍衛,在甄武和道衍的目送下,向著京師而去。

良久。

兩人收回目光,道衍卻看向甄武,看的甄武心中發毛,道衍的三角眼如毒蛇一般閃爍了兩下,突然開口道:“甄將軍,我有一事不明,可否為貧僧解惑?”

甄武一愣,好奇道:“我還能幫大師解惑?”

道衍點頭。

甄武笑道:“那大師敬請直言。”

“貧僧觀甄將軍,好似甄將軍對我們以一城而搏天下之事倍有信心,不知信心何來?”道衍淡然的問道。

可是甄武又愣了一下,下一刻他心中震驚,說起來他上輩子加上這輩子不比老和尚活的年歲少,而且甄武自問深耕過表演路數,從不認為自己表現的很明顯,不知道這老傢伙怎麼看出來的。

“大師沒信心?”甄武反問。

道衍一笑,也不粉飾話語,實話實話道:“貧僧從不在意輸贏,何需有無信心。”

媽的。

甄武心中暗罵,這真是個瘋子,盼著攛掇著朱棣掀起戰爭,就想著施展他的能力,壓根不管能不能贏,估計這一場戰爭,對於道衍來說,只是一場遊戲,只不過這場遊戲輸了的代價,是付出生命而已。

而死,對於這個老傢伙來說,怕是真的一點不在乎,甚至別說他自己死了,天下百姓死光,這老傢伙也不見得動容。

虧他還頂著個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