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聽到譚淵的話,也曉得自己說過了,憤憤的把接下來想要吐槽的話,全憋了回去。

而甄武此時也在思考一個問題。

朱棣為什麼這麼安排?

他怎麼想,也覺的朱棣應該有著他不清楚的後手,要不然這樣的安排,可以說爛到極點。

可是,甄武怎麼也想不明白,朱棣的後手會在哪裡。

既然想不明白,便多想無益。

甄武只能從自己的角度,來尋思接下來如何操作。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一邊想,一邊開口,道:“其實事情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糟。”

此話一落,幾人都看向甄武。

甄武接著說道:“表面上來看,咱們五百多漢人對一千七百餘蒙古人,再加上職位最大的兩位也不是咱們的人,好像咱們壓根不可能把這些蒙古人團結到我們身邊,但為什麼殿下還這麼安排?我覺得是有點說法的。”

“你們想,少則聚,多則散,自古一來都是這個道理,蒙古人是鐵板一塊嗎?我看並不是。”甄武說著,想到初入營時,莫比合與胡長勇的事情,周圍圍觀的蒙古人中,好多煽風點火,也在等著看莫比合的笑話。

隨後,甄武接著說道:“大家不要忘了,營中的蒙古人,明顯可以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直接收降的,而咱們千戶裡其他幾個蒙古人,比如莫比合,他們卻是在戰場上被俘的,當初他們駐地不一樣,足以說明並不親近,如今收降的會不會瞧不起被俘的?而被俘的當初也是為了給乃兒不花解圍,才和咱們打的遭遇戰,他們又會不會對那些直接降了的有意見?”

幾人聽了這話,也是眼睛一亮。

柳升更是直接拍手站了起來:“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哎呀,剛才我還誤會了殿下,說到底還是殿下高明,怪不得殿下把這些被俘的安排進咱們千戶,這是讓咱們先拉攏那些被俘的,然後逐個擊破唄。”

譚淵也有些震驚,以前他就曉得甄武聰慧,可沒想到有這般見識,簡直是有勇有謀啊,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旁人不清楚,他卻清楚當初朱棣安排真的是隨機安排的,只不過當初朱棣定的大營官職最大的指揮同知是個自己人。

朝廷莫名其妙把阿魯帖木兒安排過來,也打了朱棣一個措手不及。

他本來正愁的不知道怎麼辦,沒想到,甄武三兩句給了大夥一個思路來,這如何不讓他驚喜。

譚淵看向甄武的眼神,越來越明亮起來,同時心裡也越來越得意,真不錯,自己的眼光是真不錯,竟然能挖掘出這樣的人才。

這時候,甄武的聲音再次響起。

只是這次的聲音帶了一些陰沉。

“阿魯帖木兒仗著同知的職位,都對咱們亮明槍了,咱們怎麼也得放放暗箭才對的住他。”

幾個人一聽這話,頓時又興致勃勃的把注意力放到了甄武身上。

暗箭,誰不喜歡。

只聽甄武說道:“不偷偷的,背地裡,把這些人煽動的內訌打起來,我都覺的對不住我屁股挨的這幾棍。”

其他幾人都是眼前一亮。

只要對方內訌打起來,那些被俘的蒙古人,想不團結在甄武等人身邊,也得團結過來,到時候,不說阿魯帖木兒頭疼不頭疼,單單譚淵手握一半軍士,想給阿魯帖木兒使點絆子,找點麻煩,還不是輕而易舉。

隨後,眾人興致沖沖的就開始直接商討起細節,一個個激動的臉色漲紅,不時提出一個個損招,簡直能跌破甄武的三觀。

有的甚至毫無下限。

隨著時間推移,夜色漸漸襲來,甄武住所裡,慢慢的傳出幾道陰惻惻的笑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