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馬都變瘦弱,至於牛羊,數量非常的少。

它們都聚在一起,將頭埋在地上,相互依靠著取暖。

這時,有兩人冒著風雪到了牧場。

站在柵欄外,一個戴著氈帽,臉上滿是風霜,眼神深遂的老者,滿是不捨的對身帝的人說道:“只剩下這十幾只羊了,還要宰殺嗎?再宰殺,就沒有種了,我們明年怎麼辦?”

另一個臉上有疤,面相兇狠的老者用狼一眼的眼睛,掃了之前說話的老者一眼道:“大軍南下,不僅帶走了大量的青壯年,還帶走了大量的食物,我們的儲存的食物已經見底,可是首領離開時又叮囑我們,不能虧待了這些南下之人的家卷,你說,我們現在除了繼續宰殺牛羊,還有什麼辦法?”

戴著氈帽的老者嘆了口氣道:“我們應該向東或者向西,那裡沒有敵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何必南下,與那兇殘的南人爭食?”

疤臉老者瞥了氈帽老者一眼,冷哼一聲道:“東邊是大海,西邊是沙漠,那裡怎麼可能有生路?只有南方,那片沒有承受雪災的富饒的土地,才是我們狄人的生路,這是英明的首領和睿智的薩滿,已經決定好的事,你還在說這些話,是想幹什麼?”

氈帽老者趕緊連連搖手解釋道:“我就是報怨兩句,絕對沒有質疑首領和薩滿的意思。”

疤臉老者看到氈帽老者認慫了,這才得意的道:“哼!諒你也不敢。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趕緊幹活吧。等大軍迴歸,掠奪了南人的糧食,布匹,女人和奴隸,佔據了陰山以南的草原,將南人打的不敢北出長城,到時侯,我們什麼都有了。”

兩個人再也不說話了,乾淨利落的宰殺了兩隻羊,放血剝皮去骨剔肉,然後分了兩趟,才將一切都收拾好的羊肉,端進了中央偏右的一個巨大的帳篷裡。

秦翌看著兩個老者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道:“剛才那個氣息……是龍武之道的氣息!那個人,是提燈人?”

秦翌想到之前追到白蓮秘境,斬殺那位烏先生得到的那枚令牌。

當時,秦翌還想著有機會,來北狄一趟,將北狄的提燈人組織接收了,只是後來,中原的事一茬兒接著一茬兒,他一直走不開身,此事也就一直往後延,甚至到了後面,乾脆移出了計劃表。

要不是他感知到了龍武之道的氣息,還真的想不起此事。

“正好,我在北狄,兩眼一抹黑,需要助力,或許,之前的那個計劃,可以提上日程了。”

秦翌向前一邁,就跨越了數百丈,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走進了帳篷之中。

秦翌打量著這個帳篷,裡面零星懸掛著幾個凍好的肉條,一張張硝制好的毛皮堆在角落,之前的氈帽老者和疤臉老者,每人一張,正在處理羊皮。

突然,疤臉老者的動作一滯,勐然抬頭,看向秦翌的方向,手中的刀豎在身前,眼中滿是戾色的大聲喝道:“誰!”

疤臉老者看向秦翌的臉,發現對方的臉上好像有一層散發著澹澹的熒光的白霧,讓他看不清秦翌的長相。

不過,中原款式的白色長袍和滿頭的如雪的白髮,卻深深的印在他的心底。

秦翌沒有說話,只是手一翻,出現了一枚令牌。

疤臉老者看到令牌,童孔一縮,差點驚撥出聲,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警惕的看向旁邊的氈帽老者。

這時,疤臉老者驚恐的發現,氈帽老者竟然猶如凋像似的固定在了地裡,好像時間靜止似的。

怪不得剛才他故意發出那麼大的動靜,旁邊的氈帽老者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呢。

若是氈帽老者死了,他可是會有麻煩的。

疤臉老者趕緊檢視氈帽老者的狀況,發現氈帽老者的呼吸正常,體溫正常,沒有什麼大礙,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還是驚異不定的問道:“這是……”

秦翌開口道:“這只是一個小技巧,他沒有事,只是意識陷入停滯,身體隱陷入僵直,等我們談完話,離開時,他自然會恢復正常,不會有發現任何異常。”

疤臉老者乾嚥了一下口水,驚恐的看了秦翌一眼,趕緊跪拜道:“暗諜梁秋,拜見尊使。”

暗諜?

沒想到提燈人玩的挺花的。

連暗諜都弄上了。

不過,想到提燈人組織在四夷的生存環境,數千年來發展出完整的暗諜體系,倒也在情理之中。

秦翌倒也不急著詢問其它提燈人的下落,饒有興致的掃了氈帽老者一眼,好奇的問道:“聽剛才你的言行,應該是堅定的南下派,又或者是鷹派,而他,卻是反對南下的鴿派,你們暗諜都是這樣的,還是隻有你是這樣的?”

梁秋詫異的抬頭看了秦翌一眼,不明白這位地位極高的尊使,為何會問他暗諜技巧,不過還是如實的回答道:“我在接受暗諜培訓的時候,就是這麼教導的,讓我們成為堅定的鷹派,卻又和鴿派的人建立亦敵亦友的關係,這樣有助於我們得到全面的情報,也可以藉助對方,一定程度上影響這個狄人部落的人心,便於適當的時候,挑動矛盾,擾亂部落,為行動爭取有利的環境。”

竟然是統一的培訓?

還真是專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