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起身,小心翼翼的看了昌平侯一眼,看到昌平侯沒有生氣,才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又答對了,沒有讓父侯失望。

昌平侯好像沒有看到秦昱眼神的變化,接著說道:“因為時局不同,秦翌的選擇,自然也就不同。”

“三年多前,靈潮之劫的最後,墨狼一族的大妖來襲,秦翌並不打算那麼快出手,為什麼?因為,當時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承諾,佈置好了風水大陣,阻擋了讓中原聞之色變的獸潮和狼災,而面對如此危難的情況,正是需要世家和皇族出手的時候,可是世家和皇族卻選擇了藏拙,反而逼著秦翌出手。”

作為在場的世家之主,昌平侯依然還記得當時秦翌說話的語氣。

“出手之前,秦翌說,你們要是這麼玩,那就別怪他改變之前想法,和他們換一套玩法了,只是,希望他們不要後悔。”

昌平侯搖了搖頭道:“我當時不明白,秦翌為何憤怒,也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瞭解秦翌,看到了後來時局變成後,才慢慢的回過神來,明白了秦秦翌話裡的意思,也明白了秦翌為何如此憤怒。”

昌平侯一臉複雜的說道:“當時的秦翌,他憤怒的不是他要出手,而是人族供養了皇族和世家三百年,到了人族危難之時,皇族和世家竟然一點力也不想出,而唯一的一次全力出手,也只是因為私利。”

“經此一事,秦翌對世家和皇族失去了最後的期待。”

昌平侯笑著搖了搖頭道:“秦翌這孩子,一看就是一個武痴,他對發展勢力,根本就不敢興趣,到處那個混元宗,也只是為了安皇族和世家的心,才設立的,秦翌對它根本就不上心,也不在意。”

“可是,那次之後,秦翌迅速的做出反應,將混元宗由虛化實,真正的開展起來,甚至全力的發展宗門,引導世家向宗門改變,最後形成了現在宗門和朝廷兩元分立的局面。”

昌平侯站起身來,走到陽臺,看向混元宗的方向,看著那明顯稀薄了幾分的氣運海,明顯暗淡了幾分的氣運金龍,又轉頭看向皇宮的方向,看著那沒有任何虛弱,越發凝實的氣運黑龍,搖了搖頭道:

“現在,經過三年的發展,秦翌的宗元宗已經成為中原兩大勢力之一,秦翌作為主人之一,受人族供養,自然不會看著人族受難,就算沒有人請求,就算沒有人知道,他也會主動出手,維護這份來之不易的和平和安寧。”

“多謝父侯教誨,兒臣明白了。”

秦昱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當然,這表情也不完全是演的,還是有幾分真的。

他之前的確想到了這一點,不過,並沒有父侯想的這麼透徹。

聽了昌平侯的這一席話,讓他受益匪淺。

昌平侯擺了擺手,秦昱立刻退了下去。

等房門關上之後,昌平侯對著身後的屏風道:“好了,小昱出去了,你可以出來了。”

秦曦這才緩緩的走出了屏風。

“父侯。”

昌平侯笑著點了點頭:“曦兒,你有什麼不同的見解嗎?”

三年不見,秦曦少了幾分少女的活潑,更加文靜了。

“見解倒是談不上,只是女兒聽了父侯的分析,再想到當下的時局,不免心中有些唏噓。”

昌平侯倚在窗前,看著三年教導成長的非常明顯的女兒,笑著重複了一句道:“唏噓?”

秦曦點了點頭,一臉複雜的道:“崇明帝算計精深,尤擅詭計,只重宗族私利,不顧人族大義,結果不用秦翌出手,禪位不到兩年,就在自己的算計中反噬而亡。”

“各大世家,因為宗門制而勢力大漲,甚至一度和朝廷分庭抗爭,幾有鯨吞天下,再造乾坤之勢,結果秦翌隨手一招,他們的優勢立刻瓦解,朝廷之勢再起,現在只能封山固守,隱世不出了。”

秦曦唏噓道:“當年,他們為了一己私利,逼迫秦翌出手時,估計也不會想到,因為他們的一念之差,短短三年,就會得到這樣的一個結果吧。”

昌平侯聽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有嗎?”

秦曦看了混元宗的方向一眼道:“只到現在,我才明白,秦翌為何喜歡用陽謀,原來,他是一個武痴,是為了省心省力,給修煉貿出更多的時間,才這麼熱衷於使用陽謀的。”

秦曦不相信,能將陽謀玩的這麼利害的秦翌,會真的不會陰謀?

“陰謀,”秦曦感嘆道:“秦翌不是會,只是不屑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