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陽學院的衰敗,當年的刺殺,墜入歸墟之境等等,這些,不就是他當年天真的代價嗎?

二十多年啊,多麼沉重的代價。

“你為這些年去了哪裡?是怎麼回來的?”

崇明帝感嘆了一口氣,二十多年的分離,封瑜終究變了,封瑜再也不像小時侯那樣,對他掏心掏肺的完全信任了,不過,他還是忍不住關切的詢問道。

“這裡說話安全嗎?”

封瑜正要習慣性的開口回答,突然想到了什麼,謹慎的四下張望了一下,反問道。

“在接到你的傳信後,我立刻安排影衛對此地進行了佈置,在你進來後,這裡已經開啟了陣法,這裡,只有我們兩人,沒用任何人,你有什麼話,可以放心的說。”

經過提醒,封瑜才看出了一些端倪。

佈置這些陣法的,一定是陣法宗師,不然,不可能如此隱秘。

“我想父皇應該猜到了,我被提燈人用秘術放逐到地下深處的秘境,被困了二十多年,要不是秦翌,我恐怕還無法回來呢。”

說到最後,回憶著那段暗無天日的歲月,封瑜自己也不勝唏噓。

地下深處的秘境?

崇明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眉頭不由的舒展開,似乎終於解開了多年的困惑。

至於封瑜是靠秦翌出來的事,崇明帝也早有所料,並不驚訝。

“當年的兇手,你可有印象?”

封瑜沒想到父皇會直接詢問兇手的事,讓他的神情不由的有些恍惚,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那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面,我也不知道兇手是誰。”

封瑜當然有線索,不過,封瑜早就不是當年的封瑜了,自然不會什麼都對崇明帝說。

封瑜是崇明帝一手教匯出來的,怎麼可能不瞭解封瑜,封瑜的話音未落,崇明帝就已經明白,封瑜現在連他都懷疑上了。

崇明帝即欣慰又苦澀。

當年,他一直教導都沒有學會的猜疑之心,封瑜終於學會了,只是,沒想到,會有對他使用的那一天。

“也是,我追查了二十多年,線索也有限,看來,此事只能從長計議了,不說此事了,瑜兒,你這次找我來,是有什麼要事要談吧。”

二十多年的追查,崇明帝自然也掌控了一些線索,只是,這些線索,崇明帝卻一點兒也沒有告知封瑜的意思。

封瑜對此似乎也早有預料,並沒有再提及此事。

不過,隨著崇明帝的這句詢問,也意味著,他們父子二人的敘舊,終於結束。

“父皇,你對秦翌,怎麼看?”

崇明帝沒想到,封瑜冒險現身要談的事,竟然是秦翌的事。

就算秦翌對封瑜有再造之恩,也不至於啊。

雖然心中充分疑惑,不過崇明帝還是如實的回答道:

“秦翌是渭水秦氏最天才的子弟,是一個可以媲美你的天才。”

“媲美我?”封瑜搖了搖頭,自嘲一笑道:“父皇,您太抬舉我了,我可不敢和秦翌相提並倫。”

崇明帝從沒想到,可以從封瑜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可以從他的口中聽出這樣的話。

這還是那個傲骨崢嶸,俯視群雄,最讓他驕傲的兒子嗎?

他竟然貶低自己,而吹捧別人。

雖然知道,二十多年的時間,封瑜改變了很多,但是,他竟然連那份傲骨,也丟了嗎?

崇明帝一陣心痛。

“兒臣用了二十年都無法找到離開歸墟之地的方法,秦翌只用了三個月就找到了;兒臣用了二十年都無法蕩平歸墟之地,秦翌只用了三個月就做到了;兒臣就算再巔峰的時候,戰力也不過媲美法相,秦翌卻早在先天境時,就已經斬殺法相如屠雞宰狗了;兒臣用了一生創造的皇武之道,秦翌只用了三個月,就創造出了更加強大的武道。甚至,秦翌還推演出了法相境更高的境界,父皇,這樣的人物,兒臣豈敢與其相提前論?”

知子莫若父,同樣,知父也莫若子。

崇明帝的神情,封瑜自然全都看在了眼裡,封瑜也知道,自己讓父皇失望了,可是,有些事,它就是事實,逃避不了的。

封瑜也不屑於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