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翌詫異的看了秦勇一眼。

他算是聽明白了,相較於老師的去世,父親更加惋惜悲痛的是他的前途。

父親認為自己在秦家最大的靠山是老師,老師去世之後自己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對自己的發展不利。

轉念一想,父親的反應,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就算老師當年在村子裡居住了一段不短的時間,但和村子裡的人也沒有多少交集,就算交集最多的父親,也是敬畏有加,從未親近。

沒有親近過的人,怎麼會因為老師的死而悲痛呢?

相較於老師的死,父親自然更加關心老師的死對他所造成的不良影響。

果然,人的悲喜從來都不相通的。

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想當然了。

想明白這些之後,秦翌頓時也明白了,或許,單純的因為老師的死而悲傷的,這個世界上,只有寥寥數人吧。

想到這裡,秦翌心中莫名的有些悲傷,眼睛有些泛紅,站起身來,對秦勇道:“父親,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秦勇張了張嘴,看著秦翌離開,嘆了口氣。

珍娘端著做好的飯菜走進堂屋,看著只有秦勇一個,不解的問道:“怎麼只有你一個,小丫呢?大頭呢?”

“小丫,你還擔心她?什麼時候老老實實的在家裡吃過飯啊……大頭,唉,都怪我,我說話不經大腦,順嘴就問到了公子,沒成想,公子他,去世了,勾起了大頭的傷心事,就,就……”

珍娘聽後,不由的埋怨丈夫道:“你真是,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你就知道逮著他問東問西的,有什麼好問的,只要孩子好好的,不就好了嗎?你看你,這事辦的……”

珍娘走出堂屋,站在門口,遠遠的看著秦翌之前的那個房門緊閉的小屋,搖了搖頭道:“唉,大頭這孩子重情,本來回家挺高興的,已經忘了,你一提,他估計又想起來,此時,這孩子心裡不知道多傷心呢。”

秦勇皺著眉頭道:“好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抱怨有什麼用,好了,過一段時間,大頭自然就沒事了,我們以後在家裡,不說就是了。”

秦翌心情抑鬱的走進小時候自己居住的小屋,看著屋裡沒有一絲灰塵,背子也沒有一絲髮黴的味道,心中不由一曖。

坐在床上,環視四周,兒時的一幕幕的湧入眼瞼,臉上也由的掛上了溫暖的笑容,眼睛也不由的溼瀾了。

“老師,我想你。”

秦翌發現,自己感覺和父母團聚越是幸福,就越是想念老師,心中也越發的愧疚。

秦翌從揹包空間中,取出老師為他作的竹笛,輕輕的放到嘴邊,閉上眼睛,回憶著往事,輕輕的吹響了手中的笛子。

婉轉哀傷的笛聲,緩緩的升起,迎著清晨清冷的陽光,迴盪在這片安寧的山村之中。

……

小丫一臉委曲的跑到王木匠家,一個看起來和小丫差不大的小豆丁,正在站在門口四處張望,看到小丫,激動的揮舞著自己的小胖手。

“小丫,小丫,你怎麼才來啊,我都等你半天了。”

“木頭……”小丫看到和自己玩的最好的木頭這麼關心自己,不由的開心的笑了起來,之前的委曲也就忘了。

“小丫,快來,我們要開飯了。”

小丫和木頭兩個小傢伙開心的手牽著手,跑進了院子裡。

“慧姑姑,楠楠姐。”

慧娘看到小丫,放下手中的鞋子,笑著打招呼道:“小丫來了。”

跟著慧娘做鞋的楠楠放下手中的鞋,走到小丫的跟前,蹲下身體,視線和小丫持平,拍了拍小丫身上的灰塵,關切的問道:“你怎麼才來?聽木頭說,你們不是早就約好了嗎?被舅母逮到了?吃過飯才出來的?”

小丫嘟著嘴道:“小丫還沒有吃飯,阿孃不要小丫了。”

慧娘聽到這話,笑著搖了搖頭,也不說話。

楠楠笑著颳了刮小丫的鼻子:“臭丫頭,怎麼,舅母不要你,你才過來蹭飯吃的啊。”

小丫立刻搖頭道:“才不是,是慧姑姑和楠楠姐做的飯好吃,我才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