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澤循聲望去,就在大廳門外,一個面色蒼白、一臉病容的皂袍男子正站在那裡,嘴角掛著溫和平靜的笑意。

這男子看起來大概只有三十歲左右,似乎還很年輕,但眼中的滄桑之色和眼角若有若無的皺紋,卻能讓人看出來,他的實際年齡恐怕已經很大了。

單就外表來說,這個男人絕對算得上是有一副好皮囊,可惜蒼白的臉色和枯枝般的消瘦身材,讓人不禁在心中嘆息,又一個天妒之人。

看著面前這個彷佛一陣風都經受不住的人,陸雲澤不由得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這可有些超出他意料之外了。

在他的猜測中,這位幕後之人雖然修為也不會太高,可能讓汪月盈這種女人死守秘密,修為怎麼也不該比她低才對。

可面前這個男人一副重病纏身的樣子不說,就連修為也只有築基後期。

陸雲澤的第一反應是這又是個替罪羔羊,可下一秒汪月盈的反應卻說明了一切。

“你來幹什麼?!”汪月盈的臉上瞬間褪去了全部的血色,只留下難以置信的驚容。

“快點回去!這件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汪月盈一邊說著,一邊祭出了手中法寶,粉紅色的長綾如龍似蛇,盤旋著飛向病弱男子。

陸雲澤眼角一瞥,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一道金光瞬間將這法寶釘在了地上,無法動彈分毫。

汪月盈勐地抬起頭,怒視陸雲澤。

可片刻後,她又低下了頭,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陸道友,你又何必為難一個晚輩?”

病弱男子看向汪月盈,平靜地搖了搖頭。

“盈兒,別在這位前輩面前做戲了,平白惹人笑話。”

男子說完,又笑著看向陸雲澤,恭敬地一拱手說道:“陸前輩,晚輩雲明,是汪家的一個入贅之人。內人之前多有得罪,還請陸前輩見諒。”

陸雲澤眼角一抽,目光難以置信地在兩人身上掃過,雖然早聽人說這位汪夫人是成過家的,但看她平時行事風格,卻是讓人不由自主地把這件事給忘了。

在大部分人看來,這位汪門主的雙修道侶,不是早已坐化,就是身份地位極低,與汪門主的感情更是好不到哪去,否則他又怎會容許自己的道侶在外面拋頭露面,賣弄風情。

可如今看來,怕是傳言有誤。

陸雲澤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著眼前這個人。

“所以這段時間發生的這些事,全都是你在幕後操刀?”

雲明給汪月盈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轉而笑著說道:“既然已經被陸前輩看出來了,那晚輩也無話可說,這段時間以來,的確是晚輩謀劃了一切。”

“事已至此,晚輩已是無話可說,只是希望前輩開恩,放這妙音門上上下下數百門徒一條活路,雲明不勝感激。”

陸雲澤輕笑一聲,手中靈絲自動鑽入孫長老胸口,護住他最後一絲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