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宇聽到匣缽並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思索了許久,才不確定地道:“好像是我從角落的破箱子裡翻出來的……是了,應該沒錯,我記得當時覺著還能用,就把它放到了架子上。”

聽他這說法,似乎也是最近才見到這匣缽。

潘家幾代人都是陶瓷匠人,會在犄角旮旯裡翻出個匣缽並不奇怪。

可這匣缽和潘宇夢中的白衣女子有何關係?

裴珏湊過來細細檢視,突然大叫一聲,嚇得潘宇抱著頭就趴下了。

“一驚一乍的,怎麼臉?”焦海瞪了他一眼。

裴珏不好意思地笑笑,繼續道:“定是潘宇用匣缽殺了那白衣女子,後者便化作怨靈尋他。我剛看到匣缽上有一抹黑色的痕跡,應該就是血液乾透後形成的。”

“大聰明……”方末評價道。

裴珏不知道這詞的真正含義,還故作謙虛了起來,一個勁地自謙。

而趴在地上的潘宇,則是不斷為自己辯解。

方末看不下去了,說道:“如果是你,殺人兇器上會保留起來嗎?即便要保留,那麼明顯的血跡,為何不清除?還有,血乾透後的顏色,是暗紅發黑的,不是墨黑,那是瓷器的染料留下的痕跡……”

解釋完,他轉向潘宇:“你可知匣缽在雜物房中放了多久?”

潘宇想了好久,最終也沒得出個結論:“那雜物房堆的東西太多了,有些東西,可能從我祖父年輕時就放在裡面了……這東西,我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年。”

線索太少了。

想要知道那白衣女子到底和匣缽有什麼關聯,還得透過其他途徑調查。

而且現在還是大白天,雖雜物房內會有些詭異的情況發生,但造成這一切的“東西”,暫時無法得見。

倒是可以直接讓修為高的修士直接把匣缽拿走,吟誦經文超度鬼怪。

可這又有一個問題。

有些鬼怪是含冤而死的,只要它沒有直接傷人性命,龍雀府還是會給它機會,把所受的冤屈說出來。

現在可能是鬼怪的白衣女子,還不能肯定有無冤屈在身,貿然殺之不妥。

“你對令尊或尊祖父的過往瞭解多少?”方末換了個問題。

潘宇回答道:“爺爺去世得早,我只從父親口中聽說過一些,但都沒什麼特別之處。至於父親,他一心都在瓷器上,生活簡簡單單的,更沒什麼值得一提的事。這幾天,因為生意上的事北上,估計得好些日子才回來。”

“那除了你,還有誰瞭解他們?”方末又問。

“倒是有一人,以前住在我家隔壁的牛乙老頭子,他和我爺爺是好友,也看著我父親長大成家,前兩年才搬走,到郡東的新宅子享福。”

得到了這一訊息,一行三人在潘宇的帶路下,來到了牛乙家中。

牛乙見到潘宇,笑呵呵地說道:“小宇啊!好一陣子沒見,你咋憔悴成這般模樣了?是不是你爹又罰你了?”

潘宇一陣尷尬:“我都這麼大個人了,他哪裡還會罰我……牛大爺,我這次來,是有要事的。”

牛乙這才注意到潘宇身後跟著人,發現身穿龍雀服的焦海,趕緊上前行禮:“見過龍雀使!”

焦海擺擺手,示意不必多禮。

幾人進了牛乙家坐下。

潘宇將這些天家中有怪異的事簡要說明,而後問:“牛大爺,你可知道我家雜物房有個舊匣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