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予琅當然記得這些話,那是他親口說出來了。

可是……

他以為接下這孩子便是最大限度那能做到的事情,若是科舉,那其中將會有太多的不穩定因素,會發生怎樣的事情都是未可知,充滿危險的。

蕭予琅看著段子皓懵懂天真的面龐,又想起這孩子的身世,心頭便是一陣沉重。

紙包不住火,段子皓的身世遲早都會暴露,在那些未知的危險來臨之前,蕭予琅只想能過得一日安穩便過一日安穩,到時無比護著這孩子周全。

只不過那會將他亦或者全家人都捲入一場危險朝政的鬥爭中去。

朝中之事,性命如螻蟻,消散皆在勤克之間。

若是他自己到也罷,可是身邊有他愛的妻子,有敬重的家人,讓他不敢隨便去賭。

對上蘇南喬溫柔堅定的眼神,蕭予琅竟然沒由來的一陣難過和慚愧,他說:“前路未可知,必定充滿荊棘和坎坷,去做這些事意味著我們一家人將沒有平靜生活。”

“看到娘和大哥大嫂對現在充滿憧憬的樣子,我不忍心去打破眼下的生活。”

蘇南喬就知道蕭予琅是被當下絆住了手腳,換作一個人來面對這個選擇,可能也會這般猶豫。

除非這世上,已經了無牽掛。

蘇南喬輕輕一笑,只說了一句話:“可是你猶豫的初衷,是要保護你在乎的人。”

只一句話,瞬間讓蕭予琅恍然醒悟。

是了,他只是想要保護自己所在乎的人,逃避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蕭予琅鬆開眉頭,釋然的鬆了口氣,喃喃的說了句:“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找村長!”

說完,人穿上衣服就著急慌忙的下山去了。

人走的時候慌慌張張,連要去哪也來愛不及跟家裡人說。

“這孩子,又怎麼了這是,這是要去哪啊?!”何翠英眼瞅著自己兒子一陣風似得衝了出去,叫都叫不回來。

扛著柴火剛從外面回來的蕭予琅撞見匆匆下山的蕭予琅,忙問道:“二郎,你下山去?”

蕭予琅忙應了一聲,跑過去幾步後又轉過頭回到蕭予恆跟前,抓著蕭予恆的肩膀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大哥,我一定能考上的!”

蕭予恆一腦門霧水,下意識的點點頭,還沒有完全理解了蕭予琅是什麼意思,那小子已經跑得老遠了。

蕭予恆進到家門,何翠英還在嘀咕蕭予琅匆匆往哪去,蕭予恆笑著回答道:“估計是想開了,下山找村長了。”

何翠英眉眼笑開,拍掉手上的塵土站起來道:“二小子有時候就是想得多,還年少,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想那麼多幹什麼。”

周敏看到蘇南喬帶著段子皓從屋裡出來,從善如流的引過來話題:“可不是,如今阿喬在身邊,更是能多開解一下二郎,也算是有個能說話的知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