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裕怕擔責任又想要佔便宜的無恥嘴臉,讓一向憨厚的魏擒虎都忍不住怒火中燒。

真要是選擇在城下駐守,直面黑山賊的攻擊,龍女鎮這一千人最後能活下來多少?

魏擒虎眼睛瞪得像銅鈴,雙眼中滿是怒火,恨不得立刻衝上城頭,打爆楊裕的狗頭。

靜一見狀拉著魏擒虎胳膊,勸道,“咱們走,別管他們死活,看他們怎麼抵擋黑山賊。”

魏春來之前曾交代魏擒虎,告訴他,這靜一小道士是江帆的屬下,讓他一定要聽從靜一的命令。

魏擒虎雖然是個暴脾氣,但一向聽話,朝楊裕吐了口唾沫,招呼手下人撤退。

楊裕一看魏擒虎真的要走,立刻急了,連忙喝道,“魏擒虎,我命令你帶人在城下駐防,你要是敢走,日後孫縣尊追究起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魏擒虎冷哼一聲,連看都懶得看楊裕一眼,繼續命令手下民兵轉向。

楊裕這下真的急了,他手下的三班衙役平日捉拿一些賊人還行,面對黑山賊這樣的大寇,此時早已是瑟瑟發抖。

唯一能戰的就是新招募的縴夫,可這些縴夫才訓練幾天,光憑一身血勇可擋不住黑山虎。

他要是就這樣放跑魏擒虎這一千精銳,真的被黑山虎攻破縣城,孫傳庭身為縣令守土有責,只能一死。

可放魏擒虎進城,萬一魏擒虎真是奸細,那他怎麼辦?

楊裕焦急喊道,“魏擒虎,你先等一等,我已經派人去請示孫縣尊,馬上就有回信。”

靜一拉著魏擒虎說道,“不用理他,這楊裕肯定是在使詐,咱們先撤到側方樹林裡,等黑山賊真的攻城,咱們再見機行事。”

魏擒虎連連點頭。

這時又有士卒來報,說黑山虎離縣城只有十里地了。

楊裕站在城頭此刻都能感受到城牆在微微震動,抬眼望去,只見天邊已經出現一大片黑點。

黑山賊真的來了。

這可如何是好!

魏擒虎就是個渾人,楊裕眼看威脅不管用,心裡大急。

不放魏擒虎進城,他也有可能守住城池,只要等到孫縣尊來援即可。

若是放魏擒虎進城,要是出了問題,那就是他的責任。

就在楊裕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這時城頭上忽然傳來一陣喧譁聲。

楊裕扭頭看去,只見一名穿著錦衣衛特有紅絲沙羅衣,手持朴刀的青年男子,正帶著一群人朝他疾馳而來。

楊裕頓時瞪大眼睛,居然真的是錦衣衛。

左總旗走到楊裕身前,出示令牌喝道,“我乃北鎮撫司總旗,奉命前來接管城防,快開啟城門,放龍女鎮民兵入城。”

楊裕神情猶豫,既然錦衣衛都來了,那城池肯定能守住。

真要是這樣被錦衣衛奪權,那不光功勞沒他什麼事了,事後肯定還會受到孫傳庭責罰。

想到此處,楊裕拒絕道,“這位大人,小人不認得錦衣衛令牌,我奉孫縣尊之命守城,沒有孫縣尊命令我決不能將城防交給你,我方才已經派人去稟報孫縣尊,請大人稍等片刻,等孫縣尊來了再說。”

而後楊裕又看向左總旗說道,“這位大人,城外那些龍女鎮民兵,可是你的人?還請讓他們先在城下稍候,孫縣尊馬上就來。”

站在左總旗身後的陳玄霸忍不住出聲,“楊班頭,這位的確是錦衣衛的總旗,我能替他作證。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怎能為一己私利致全縣百姓於不顧?軍情緊急,快開城門吧!”

楊裕連連擺手,直言自己擔不起責任,一定得等孫傳庭來了才能做主。

左總旗身後帶著斗篷一直低頭的人,忽然抽出長刀,右手一挽,手裡的長刀帶著一股讓人頭皮發麻的呼嘯聲,朝楊裕斬去。

“是你!”

楊裕看清那人面貌頓時大驚,剛想拔刀,卻被左總旗直接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