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會不會是那些李氏餘孽,興風作浪,又起波瀾,挾私怨,而仇殺黃文越?”武三思也不敢再繼續隱瞞。

“依你之見,此事該當如何處置呢?”武則天問道。

“剛剛臣已經說過了,派重臣前往江州查案。”武三思建議道。

“何人為宜?”武則天問道。

“狄仁傑去朝已經有半年了吧,臣有一位朋友剛剛從江州治下的五平縣回來,他說在縣中見到一個人,似乎,似乎是……”武三思支支吾吾地始終不肯言明。

“似乎是什麼?”武則天冷聲問道。

“似乎是狄仁傑。”武三思回答道。

“呵呵,想不到你竟會關懷起狄懷英來了,這也真算得上奇事一件啊。”武則天頓時笑了起來。

“臣只是以為,狄公素以斷案著稱,如果此案由他負責處置,那恐怕再合適不過了。”武三思小心地試探起來。

“三思啊,如果朕所記不錯的話,今天的太陽依然是從東邊升起吧。”武則天冷聲道。

“陛下的意思是?”武三思聽出了不對。

“舉薦狄仁傑的話,竟然從你的嘴中說出,朕是不是聽錯了。”武則天臉上陰霾更甚。

“陛下,臣不過是效春秋祁奚之故事。”武三思回答道。

“祁黃羊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可以說是曠世經典,千古美談,恐怕你所效的不是祁奚,而是楚王吧?”武則天直接戳破謊言。

“臣萬死不敢如此造次,請陛下明察。”武三思頓時慌了。

“周天子有九鼎,楚王問之,其意不在周王之鼎,而在天下,假黃文越之事,問狄懷英下落,內藏奸詐,其心可誅。”武則天冷聲斥道。

“臣該死,臣該死。”武三思直接跪在地上。

“狄懷英奉命致仕,在幷州修養,怎麼會出現在五平縣?”武則天冷聲訓斥道。

“臣濫言多口,望陛下贖罪。”武三思被嚇得滿頭大汗。

“今後做事要老老實實,不要動不動就耍這等婦人之智,再有下次,武承嗣的下場你應該沒有忘記吧?”武則天冷聲道。

“是,是,是。”武三思連連應是,並擦掉了額頭冒出的冷汗,並連喘幾口粗氣。

“你說有一位朋友,看到了狄懷英,這位朋友是誰啊?”武則天繼續詢問道。

“是……是……是……”武三思不知如何回答。

“是薛青麟吧?”武則天直接點破道。

“正是,平南侯薛青麟與閒居五平縣的一位狄姓老者發生衝突,因此請臣代為打聽此人出處。”武三思不敢撒謊。

“哼,你身為宰輔,竟為一個小小的平南侯,便在天子面前使詐巧言試探,這其中不會沒有什麼隱情吧?”武則天冷聲問道。

“是臣糊塗,是平南侯薛青麟命人傳書微臣,請臣無論如何都要幫忙查問,因此臣這才做下如此混妄之事,求陛下贖罪。”武三思趕緊哀求道。

“哼,這個薛青麟,越發地不知天高地厚了,倚仗朕對他的寵信,驕橫跋扈,攪擾地方,江州的幾任刺史多曾據表參奏,朕都念其勳勞,下旨寬宥,想不到而今變本加厲,妄幹朝事,真真是豈有此理。”武則天冷聲斥道。完整內容

“陛下,臣也是看在薛青麟有大功於皇帝,這才答應幫忙。”武三思趕緊表態道。

“你是在替薛青麟邀功嗎?”武則天冷聲道。

“臣不敢。”武三思趕緊搖頭否認道。

“哼,當年黃國公案後,薛青麟由一個區區輕車都尉,一躍成為侯爵,這是多麼大的恩典,說什麼有大功於朕,這是他居功自傲的資本嗎?”武則天冷聲道。

武三思被嚇得不敢說話,只能默默聽著訓斥。

“別說一個小小的薛青麟,就是當年的宰輔裴炎,大將軍程務挺,薛懷義又怎麼樣,那個不是大功於朝,還不是一一為朕所誅。”武則天訓斥道。

“是是,陛下所言極是。”武三思都快嚇哭了。

“朕曾聽聞,薛青麟曾對旁人講起,手中有一絕密,上挾宰輔,下鎮地方,可有此事?”武則天冷聲詢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