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六月,因為高考成績不理想而選擇的妹妹葦慶歡再次面臨高考,葦慶凡特意打電話鼓勵了一番,表示“我這個當哥的只考了一次,已經很讓著你了,你要是再考的比我差,就可以找塊豆腐撞死了”,然後被葦慶歡也嘲諷了一通,比如“都大三了還沒談戀愛”“吃著碗裡瞧著鍋裡的”之類。

兄妹倆友好親切的交流之後,葦慶凡得知了王慶根回國的訊息。

王慶根和唐亭嶽都是軟體方面的候選負責人,其中說服唐亭嶽的機率比較低,而說服王慶根的機率也大一些,主要是因為王慶根缺錢,這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而如何說服唐亭嶽,葦慶凡也知道方向,卻沒辦法讓唐亭嶽信服。

因此他想要從易到難,等其他人差不多了,以此來形成“勢”,再去找唐亭嶽做最後的努力。

王慶根這次回國,主要的行程都在家鄉海安,以及母校南大,隨後就直接“回國”了。

葦慶凡在得知這件事情之後,透過黎樹青拿到了王慶根的新號碼,隨後撥通了他的電話,表示了約見的想法。

王慶根已經聽說了這個高中生在華爾街捲走1億美元的傳奇故事,這在相當一部分的華人圈裡都傳開了,因此接到電話並未敢輕視。

他是請假回來的,行程比較緊,又知道葦慶凡在京城讀書,於是把見面時間定在了返程在京城轉機的時候。

葦慶凡對此並沒有意見,王慶根返美的時候才是說服的最好時機。

確定時間之後,葦慶凡繼續享受自己所剩不多的校園生活,很幸運,王慶根來的這天下午沒課,他連請假都免了。

葦慶凡打車來到機場,本來是想要提前一些時間的,但路上堵車,來到的時候,王慶根已到了。

兩人在機場一家咖啡館裡見了面,王慶根樣貌與兩年前沒有多少變化,但神情氣質卻有微妙差異,看起來有點頹喪。

葦慶凡知道是怎麼回事,自然不會提這些,笑著招呼道:“王叔叔,好久不見。”

“哎,確實好久不見了。”

王慶根顯然還是長輩的心態,忙招呼著讓他坐下,又讓點了單,才笑著道:“我聽說了你的事情,大家都傳瘋了,太厲害了!一個億啊!”

“都是運氣。”

葦慶凡笑了笑,然後開始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次回國,感覺怎麼樣?”

王慶根表情頓時有點尷尬,強笑道:“挺好的,大家都很熱情,祖國發展也很迅速,尤其是這大樓建設的,都快趕得上那邊了。”

“那差遠了。”

葦慶凡笑著搖搖頭,“就算是在我們國家最發達的城市,跟發達國家比也差遠了,哪怕是繼續這樣飛速發展十年二十年,也還有差距。”

他嘆了口氣,苦笑道:“只看經濟帶來了快速發展,但是也會有很多負面影響,而且發達國家幾十年上百年積累的底蘊,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趕上來的……”

“哦?”

這年代“崩潰論”正值盛行的時候,國內不如國外的說法不新鮮,但葦慶凡提出的這個“底蘊”卻讓王慶根有點好奇,笑著問:“什麼底蘊?”

葦慶凡沒直接回答,反問道:“我去那邊,您知道我印象最深的事情是什麼嗎?”

“什麼?”

葦慶凡笑道:“第一個是,每個廁所都有紙,不用自己帶。”

王慶根啞然失笑。

葦慶凡接著道:“第二個,是能看到殘疾人出門,腿腳不便的,視力不便的,我都看到過……但是在國內,我長這麼大,也去過不少城市,一個都沒見過……算命的除外。”

王慶根在那邊生活多年,對這些自然也留意過,卻沒多想,聽葦慶凡這樣說,不免一時思索起來,又打量葦慶凡,笑道:“眼光果然獨特。”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很多,比如食品安全,比如基礎生活成本很低,比如直飲水,比如最低工資標準,比如對於法律尤其是勞動法的執行……很奇怪,明明課本上說是資本主義剝削,結果那邊工人可以所有人理直氣壯反對加班,反而我們這邊……”

葦慶凡搖搖頭,很快打住了這個很危險的話題,笑道:“當然了,我們在快速發展,還是那句,發展的問題要發展來解決,不需要太多,等我們人均GDP達到那邊二分之一的時候,我們的GDP總量就是他們的兩倍了,到時候一切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