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儀見他還保持著這種從電影電視裡面學來的調調,沒好氣地瞪他道:“你裝上癮了是吧?”

葦慶凡臉上笑容僵住,悻悻地放下手,道:“那就這麼定了,要籤合同嗎?”

“籤什麼合同?”

李婉儀白了他一眼,“我不要股份啊,但工資你得按時給我,不然我就去找姨姨告狀。”

葦慶凡從褲子口袋裡面拿出錢包,拿出薄薄的一疊鈔票,遞給李婉儀,“這是四百,預付你半個月的工資,剩下的等我領了獎金再給你。”

李婉儀搖頭道:“不用,我身上還有錢。”

“我又不是怕你沒錢。”

葦慶凡翻了個白眼,將錢塞給她,“我是為了宣示主權,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老闆了。”

話沒什麼問題,但“宣示主權”這個用詞就有點曖昧了,而且這個混蛋嘴上調戲也不是一兩回了,李婉儀瞪他道:“你找打是吧?”

葦慶凡撇撇嘴,表示自己大男人不跟她這個小女人一般見識,正在考慮用語言表達出來會不會捱打,手機響了起來。

他拿了出來,看到是條簡訊。

黎妙語:“你哪去了?”

“馬上到!”

葦慶凡迅速回復了簡訊,然後對李婉儀:“你先想想我們能做什麼,大熱天的別往外跑,我先回學校了。”

“嗯。”

李婉儀顯然還沒能完全接受這就上了他的賊船的事實,聞言點了點頭,看起來還有點愣神。

葦慶凡擺了擺手,趕緊溜了。

李婉儀看著他關上了書房門離開,坐在裡面又發了會呆,然後抹掉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出的眼淚,吸了吸鼻子,重新露出了笑容。

每年高考之後,走出校園的人成千上萬,她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生活總要繼續的。

這樣的情況已經比她原本的想象當中好很多了。

有條路走,有事情做,總比在迷茫和恐懼中絕望要好很多。

李婉儀長長撥出了一口氣,拿起放在桌上的那四百塊錢,裝進了口袋裡面。

“從現在開始,我就不再是學生了。”

她在心裡面默默的告訴自己,隨後默唸著印象很深,曾幾次在作文當中分段引用的一段話,走出了書房。

“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

誰規定只有上大學才是出路?

她挺起胸膛,腰背挺直地走出書房,隨後聽到有上樓的聲音,並且很快辨認出應該是葦慶嬋。

果然,葦慶嬋很快到了樓上來,見她正站在上面,有點氣惱,又像是心疼地道:“你也不用連填報志願都不去啊?”

“我都說了,沒必要啊。”

李婉儀搖搖頭,回自己房間去了。

葦慶嬋也跟著進來,似乎還想要試著勸一勸她,但大概自己也明白不能改變這件事情了,才悶悶地道:“那你工作定了嗎?”

李婉儀點點頭,又問:“你沒遇見他?”

“遇見了啊,我叔正罵他呢,見我來了才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