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冥族控制的城市,狄山非常警覺,目光一直的乞丐身上流轉。

乞丐不敢和他對視,端起破碗哀聲乞求:“大爺行行好,給口吃的吧……”接下來就是一套熟練到極點的吉祥話。

乞丐亂髮遮頭,看不清樣貌,聲音倒是清脆利落。

狄山猶豫了一下, 掏出一塊餅遞放在乞丐碗裡:“吃吧。”

“多謝大爺、多謝大爺!”乞丐連聲道謝,大口吃了起來。

旁邊的乞丐見狀,全都看了過來,眼瞅著就要湧上來。

曹貴惡狠狠地瞪過去,兇狠的眼神將附近的乞丐全都嚇了回去。

直到走得遠了一些,炸毛的曹貴才疑惑地問:“這地方怎麼還有乞丐?”

言外之意,賤民都能吃飽,怎麼還有人沿街乞討?

狄山情緒低落:“這有什麼奇怪,家道淪落的平民而已, 平民寧可乞討,也絕不會去做賤民。”

曹貴詫異不已:“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保持身份唄!”呂冬青插了一句。

“不錯,呂師兄說的對。”狄山點頭,“一旦做了賤民,生生世世都是賤民,乞丐雖是平民,卻還有翻身的機會。”

曹貴有點暈。

乞丐是平民卻吃不飽,賤民吃得飽卻不如乞丐,這都什麼跟什麼?

他覺得哪裡不對,卻又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

乞丐大口咀嚼,眼角的餘光卻一直盯著狄山,見一行人離開視線,立刻起身,將剩下的半個餅塞給一個最多也就十來歲的少年乞丐:“三兒,那幾個人好像是我的仇家,你幫我盯著點兒!”

三兒接過餅子, 高興得連連點頭,撒腿就跟了上去。

乞丐匆匆離開,那個位置馬上就被其他乞丐佔據,他卻看都不看一眼。

轉過一條無人的小巷,乞丐快步走進一間四面漏風的破屋。

屋中一個破衣爛衫的中年人眉頭一皺:“二弟,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乞丐名叫許誠,中年人名叫楚庭,二人皆是冥界青遙弟子,為了避人耳目,所以才用大哥二弟相稱

許誠湊上前去,壓低了聲音道:“師兄,我看見一個人,好像是狄山!”

楚庭目中精光一閃,聲音頓時嚴厲:“當真?”

“八九不離十!”許誠目光凝重,“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認得他!”

楚庭霍然起身,緊握雙拳目光兇悍。

十年前,諸多同門直面冥族的圍剿,眾人竭力死戰,就只有狄山苟且偷生不知所蹤。

楚庭和許誠若不是機緣巧合,也早就在那場大戰之中身隕。

沒想到十年之後, 竟然還能得到狄山的訊息!

“拼著性命不要,楚某也要讓狄山那廝付出代價!”

許誠趕緊阻止:“師兄,狄山身邊還有微信上人,看著都不像普通人!”

“不管那麼多,他們奔哪裡去了?”楚庭已經被恨意矇蔽了雙眼,哪能聽進去勸解的話?

許誠無奈:“我讓三子跟過去了……”

話音未落,遠處腳步聲響,二人頓時警覺地閉嘴。

腳步聲停在門前,接著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楚大哥,許二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