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張著嘴,定睛看著前方,身子彷彿被定住了。

然而預想當中場景並沒有出現。

範叔推了下墨鏡,露出透著血絲的雙眼,說道:“因為我有慢性結膜炎,醫生說我治療期間不能夠看強光,所以就一直戴著這幅墨鏡了。”

說完, 他又重新戴好墨鏡,轉過頭去專心開車。

由於下雨天路滑,五菱神車開得很慢,很穩當。

陸離愣了會神,才發現剛才那不過他的幻想。

等他回過神以後,範叔已經開著車快要到離他家最近的路口了。

車外傳來沙沙的雨聲, 讓寒冷的冬夜多了一分冷冽。

車內, 空調的暖風吹得陸離有些昏昏欲睡。

他盡力地睜大雙眼,但架不住眼皮子在打架。

腦袋昏昏沉沉,就想這麼直接睡過去。

漸漸的,他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並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他坐著一輛破爛的馬車,車廂內到處都是斑駁的黑色血跡,空氣中瀰漫著嗆人的血腥味。

馬車飛快疾馳,車前三匹無頭的紅色駿馬發出“嘶嘶”的叫聲,駕車的正是一襲黑衣的範叔。

但不再是那熟悉的黑色西裝,而是一身整潔的黑色長袍。

四周是無邊的黑暗,只有前方閃爍著點點亮光。

馬車不知道要將他拉到哪裡,只是飛快地往前疾馳。

前方的亮光漸盛,就在即將踏破黑暗的時候,他醒了,是範叔把他叫醒的。

陸離艱難地睜開眼, 視線逐漸聚焦,面前的身影漸漸與夢裡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他終於清醒了。

“小兄弟,你沒事吧?我叫你好多聲, 你一直沒醒,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範叔關切地問道。

陸離揉著額頭,坐起身,說道:“沒事,就是一不小心睡著了。”

話音剛落,範叔頓時鬆了一口氣,說道:“沒事就好,已經到路口了。正好雨也停了,你快點回家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哦。”陸離有些迷糊地走出車外,正準備掏出手機付款,卻被範叔一把阻止了。

“不用付錢,我正好收車回家,順路載你而已。”

見對方一再拒絕,陸離也就收下了這份好意,走在溼漉漉的街道上,慢悠悠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他的腦海裡想的都是剛剛夢裡出現的內容。

三匹無頭駿馬拉的馬車,還有駕車的範叔。

馬車載著他究竟要去往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