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廢了好一番力氣,這才把梳妝檯從臥室角落挪動到窗臺邊。

沒辦法,誰讓他還是個傷員呢。

剛從車禍的後遺症中緩過神來,現在又要搬這種不大不小的重物,屬實是有些為難他了。

也不知道當初定下游戲規則的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非要在窗邊完成整個遊戲過程才行。

這可苦了他這個傷員。

輕微腦震盪還沒恢復完全,就得苦哈哈的從事起體力活動。

將整張梳妝檯搬到窗邊,或者單獨取下半人大的梳妝鏡。

兩個選項中,陸離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

畢竟手捧著一二十斤的半身鏡坐在窗邊,不僅費力氣,看起來還更像傻子一些。

在梳妝檯前坐下,陸離還在呼哧呼哧喘著氣。

嚴格說起來,從前天晚上到現在,他除了喝了些水外,幾乎沒有怎麼吃過東西。

肚子早已經餓得飢腸轆轆,前胸與後背更是緊貼在一起。

要不是在醫務室時吊過一瓶葡萄糖,在大叔家墊了墊肚子,他可能早就餓昏了過去。

哪還有力氣搬動幾十斤重的梳妝檯。

更沒有可能心平氣和的坐在梳妝檯前,玩什麼勞什子召喚來世的遊戲。

月華透過玻璃窗灑落在陸離身上,讓他多了一種出塵的氣質。

外面月明星稀,偶爾有晚風拍打著窗戶,發出沙沙的聲響。

陸離深吸一口氣,望著鏡子中自己堅毅的表情,心情猶如秋天的湖水一般平靜。

他所有的猜測都將透過這個遊戲,得到解答,包括他究竟身處何地。

做好準備,陸離拿起面前的木梳,一入手便有一種溫潤的舒適感。

經過一連串的折騰,他的頭髮早就已經是一團亂,粘在一起互相糾纏不清。

但木梳插入頭髮的那一瞬間,並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傳來,反而莫名讓人覺得很放鬆。

緊繃的神經也跟著一起鬆弛了下來。

一下,兩下,三下。

陸離緩慢地往前梳了三下頭髮。

接著,又緩緩地往後梳了三下頭髮。

木梳每每劃過髮間,就彷彿有無數雙小手在按摩著他腦袋上的穴位,舒緩他的神經。

不知不覺間,他梳頭的動作變得愈發輕柔,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愈發明媚動人。

這些變化就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

只是沉浸在梳頭帶給他的舒適感當中,久久沒有回神。

很快,陸離就結束了梳頭的操作,表情還顯得有些意猶未盡。

戀戀不捨的將木梳放回桌上,陸離安靜的坐在原位,等待著來世的‘自己’出現。

他作為前任獵靈人成員,當然不可能相信這世界上會有另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