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夏沫,夏天的夏,泡沫的沫。

「我是濱海市夏家三千金,鈴蘭女中的班花兼年級第一。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家裡,我都是最耀眼最受寵的哪一個,平日裡周圍人都緊緊的圍繞在我的身邊,不管是鮮花還是掌聲,在我的生活之中卻從來不曾間斷。」

「直到現在,在一次夏令營,校車偏離了指定的路線,一頭撞進了一團迷霧之中,從此……我的人生也進了一團迷霧,親人,朋友,同學……都離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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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沫看著眼前的一幕,嚇得渾身都微微的顫抖,那噴濺到自己臉上的熱血卻那麼熾熱,熾熱到像一團岩漿,夏沫覺得自己臉上的面板都快要被這熱血燙熱,燙爛了。

但夏沫現在卻完全不在乎,或者說來不及在乎了,擅抖的手臂握著一把染血的短刀,原本雪白的刀刃現在半截被鮮血染紅,一滴滴濃烈的好似天邊搖搖欲墜的赤日的鮮血,緩緩地滴落。

夏沫的眼神收縮,恐懼而震驚的看著面前倒下的屍體,紅得耀眼的鮮血經過還在跳動的心臟的強壓下,正在從這具屍體的頸脖處的動脈血管上噴射出來,好似血雨一般滑落。

而夏沫臉上,身上的鮮血,正是這樣來的。

「我…我……我殺人了。」

夏沫顫抖的手握著短刀,半晌才從嗓子裡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了這一句話,短短的一句話卻好似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說完後夏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上卻好似觸電似的將短刀扔了出去,捂著頭開始抽泣起來,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好似是要將這段時間壓抑的情緒全都釋放出來……

過了半天夏沫才冷靜下來,她緩緩走到那具屍體面前,這具屍體是一個女孩,原本乾淨利落的短髮現在早已凌亂不堪,上面夾雜著骯髒的泥土一起泡在了暗紅色的血泊裡。

屍體的臉龐和面板因為血液的流失而顯得有一些蒼白,原本素淨潔白的夏季遠動服此刻被鮮血染成了深紅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但配合著女孩俏麗的臉龐在這觸目驚心的場景下卻有著一番別樣的美,好似一朵還未盛放的白色玫瑰被折斷在了鮮紅血泊之中,在這血泊之中盛放……

這具屍體生前的名字叫做凌雪,是夏沫的同學,更是她的同桌兼閨中密友,也就是閨蜜。

聽凌雪說,她的名字出自出自張耒的《漫成七首》:江南梅花凌雪霜,桃李開盡春無光。

但是現在凌雪卻不能再盛開了,她最後的生命盛開成了那片片血花……

「我,我該,我該怎麼辦。」

夏沫的瞳孔因為極度的恐懼,不可控的放大,失去焦距,顯得格外的無神。

親手殺掉自己最親密的閨蜜,儘管是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依然讓夏沫感到深深的恐懼,更恐懼的是她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殺掉了自己想要殺掉的那個「凌雪」。

自從校車開進了那片迷霧之後,事情都變得是那樣的不尋常,現實來到了一片所有人都未曾到達過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裡絕對不是濱海!

這一點得到了擁有多年駕駛的校車司機的確認,明明只是一次簡簡單單的夏令營,卻讓所有人的生命走向另一個詭異的極端。

校車突然的臨時熄火,司機師傅讓車上的學生和老師不要隨便亂動,隨後便自己下車去檢修。

看到司機師傅走下車,身影消失在了那濃密的白霧之中的時候,夏沫的內心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恐懼,好似司機不是走下車,而是一步步的走向了怪獸那張大的嘴中……

而事實上,司機師傅也的確再也沒有上來,好

像他走下的不是校車,而是救命的木舟,車下也不是原本的陸地,而是吞噬生命的海洋……

一同消失的,還有半晌之後去尋找司機師傅的兩名老師,最後車上剩下的,也就只剩下一位老師和三十一名同學。

不同於司機師傅和兩名老師悄無聲息的消失般的波瀾不驚,車上的同學和老師的內心已經被恐懼所填滿,所動搖……

車外的霧好像更濃了,透過校車的車窗玻璃,去看不見任何的東西,這已經算不上霧了,更好像是一塊白布將整輛校車圍了起來。

奇怪的是……之前開門的時候,並沒有霧從車門處湧進來。

只隔著一塊薄薄的玻璃和鐵皮,車裡和車外卻彷彿是兩個世界。

「老,老師,我們還下去嗎。」

一個同學有些顫顫兢兢的說道,聲音有一些顫抖失真,但夏沫卻完全能夠理解,這是因為過度緊張而喉部肌肉緊張,她現在也是如此……

但是她卻沒有問,下去?

誰下去,老師下去還是同學下去?或者你下去……

校車司機和兩名老師的失蹤,讓所有人對於外面的情況,恐懼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聽見有同學問自己,哪怕老師也一樣的緊張,卻也不得不深呼吸,壓著嗓子說道

「不,現在我們先在車裡待著,等大霧散去我們再下去看看。」

現在白霧濃郁到車裡的人看不見外面的任何情況,外面到底是什麼地方,也是無從知曉。

也許是沼澤,也許校車外面就是懸崖峭壁?

不然司機師傅和兩名老師怎麼會消失得如此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