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徹一句話,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引起下方一片譁然。

“我宗我宗,劍尊谷都亡了!”飛雲峰三長老白清安面色不善,冷哼道。

他的幼子白樂跟隨在身旁,不住點頭。

白清安道:“話雖這麼說,但柳徹的優勢的確很大,對紀閒來說,形勢很嚴峻啊。”

另一邊,借出碧藍靈劍為紀閒介紹劍獄狀況的清霧峰長老,虞廣立的不滿溢於言表。

他可是極其看好紀閒的,但這個柳徹開口就是讓紀閒自廢武功,實在是欺人太甚!

“薛乘,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他冷笑道:“我看是你們祖師殿的幾個人閒賦太久了,強行要找存在感!”

這個柳徹身為祖師師弟,若是心向劍崖,他們這些人也願意掃榻相迎,但他開口閉口我宗我宗的,明顯心在劍尊谷。

就這樣,這幾個祖師殿的長老還卑躬屈膝,俯首帖耳,簡直丟人現眼!

薛乘,也就是領著紀閒駕雲前來的那位長老,他小碎步疾行到柳徹身後,對眾人的質疑充耳不聞。

“好好的人不做,趕著給別人當狗。”虞廣立譏諷道。

薛乘面不改色,在柳徹身旁微微躬身,片刻後,他腰板挺直,睥睨下方,趾高氣昂道:“紀閒,師叔祖讓你自廢武功,老人家的良苦用心,你沒聽到麼?”

聞言,紀閒都還沒做反應,南子碩已經氣到不行,咬牙切齒,寒著聲自言自語:“不氣不氣,紅塵煉心……”

嘴上這麼說著,他手中的書冊卻被他下意識捲起,繃得硬邦邦。

他的身後,顏照道:“現如今,祖師顯聖的次數越來越少,祖師殿的鎮守長老已經變成了閒職。但對一位有追求的長老來說,閒職未必是好事,這代表他被排擠出劍崖的權力中心。”

“趁著這次祖師顯靈,這幾位長老上躥下跳的,明顯在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不過,他們以如此低姿態巴結柳徹,的確是太不要臉了。”

圍觀的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集向紀閒,想看他作何反應。

紀閒的視線上移,落到祖師殿的殿門前:“不如先讓我看看你的水準,有沒有資格以劍尊谷後人自居。”

“哦?口氣倒不小啊!”

柳徹嘴角帶著玩味的笑意,拾級而下,似閒庭信步,腳下的影子徐徐延伸,如灑下一片令人窒息的陰影。

邁步的時候,柳徹取出一枚枚指環,緩緩套在手上。

左右手各有九枚,而隨著他手指動作的變換,無數長劍自他背後浮現,互相交織,宛如天羅地網。

他捏出的手訣每一變化,周圍的長劍便如臂使指地做出反應,好似活過來一般,彷彿靈活游魚,猶如通人性的飛鳥。

邁下最後一階臺階,柳徹手上動作微頓,斜睨著紀閒,姿態瀟灑,霸氣側漏。

他淡淡道:“我自幼修行引劍章,苦修不輟,不問寒暑,至今也不敢說對其中的變化了如指掌。”

“你偷學引劍章多久了?能看明白麼?還是別玷汙我宗的絕學罷!”

他傲然向前一指,道:“劍起!”

一道寒光瞬息而至,斬向紀閒,快到難以察覺其蹤影。

以周圍長老的目力自然能看清其中的攻擊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