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行人去到威斯汀酒店稍作休息,方沂開啟酒店電視胡亂跳臺,其中一個在播今天中日貿易促進的事——先是講了自貿區的構思,接著說這邊推動的主要議員,然後跳到了方沂他們在機場的畫面。

這一對比才發現,中方這邊確實要好看一些,身材總體上也更高大。外交部這邊的人已經是模樣挑過的了,而方沂明顯要精緻了太多,和大家的畫風都不太一致。

電視上說當時接機的是東京都的倆行政長官,有趣的是,看底下的字幕介紹,這倆人是反自貿區的,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總不能真是衝著自己的電影吧。

或者說,反自貿區是拿民粹選票的說法,老實做生意才是他們該做的?

屁股還沒坐熱,大使館的工作人員敲門:“晚宴開始了。”

威斯汀酒店這邊的不少客房正對東京夜景,方沂又把窗簾開了,他從床上下來的時候給這工作人員嚇了一跳: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從摩登都市的夜幕中走出來,像那種廣告畫報的構圖。

“你是方沂?”

方沂笑道:“你不會不知道是誰,就來敲門吧。”

“我不知道你現實裡面是這樣……就是,到這種程度的……”點點頭,話沒說完,但是意思已經表達出來了。

這人是男的,方沂就索性擺了個pose裝臭美,算化解尷尬。

到宴會現場,媒體記者比預料的來得多,一打聽才知道,因為前任首相在現場。

鳩山。

日本國內票選最討厭的三個日本人之一,只當了一年首相的可憐蟲。在中韓兩國拿了不少名譽教授頭銜。

此前因數度對二戰罪行道歉而受到國內批判,不得不出來找補,說自己是以“平民身份道歉”。

這人去美爹訪問時,在紐約時報發表自己署名的文章:

中心意思是日本要得到像德國一樣的長遠發展,必須克服民族主義,和亞洲其他各國真正和解;另一個是為自貿區搖旗吶喊,搞區域經濟化;第三個是質疑美國單邊主義的時代遲早終結。

他發這篇文章的時候,中國的經濟實力還排在世界第四名,趕日本都差得多。

雖然現在已經是素人一個了,還是要蹭今晚上的熱鬧,如果把政治也看做是一種營銷的話,那這可能是他的對外人設。

畢竟鳩山是“歷史上最有錢的國會議員”,似乎不太可能如他自傳所說,“善良是我的人生哲學”。

就像是“老朋友”基辛格開了個諮詢公司一樣,專門幫國內的公司去遊說華盛頓的政客。

鳩山照例在現場講了一篇中日友好的稿子,唸到動情處,還舉了個自己毛筆字帖,上面寫,“山川異域,風月同天”。

這話來自於鑑真東渡的典故,唐朝時和尚們遠渡日本傳授佛法,其中最出名的是鑑真。前前後後去了六次,死了三十五個水手,第六次時鑑真才成功,這時候他眼睛都已經瞎了。

當時的日本某藩王被感動了,就給和尚們造袈裟,袈裟上有這句話。

不知道什麼時候,汪濤出現在方沂旁邊,摸自己的胡茬:“你覺得……臺上這位是真信友好那一套嗎?”

“我不知道。”

“你覺得他心裡怎麼想?”

“他表面上那麼做就行,論心……你說誰能經得住考驗呢。”

“方沂,這可不像是你會說的話啊——中國新時代的海外名片,中國青年人的形象代表,你可得把持住啊。”

汪濤引用的是飛機上原處長鼓勵方沂的話。一堆高帽戴下來,方沂覺得是壓力,但這幫商人羨慕極了。

方沂:“你好好做生意得了,少貧嘴。”

“這你就不知道了,要談的生意大方向已經定好了,我們只是在數量上有少許的增減……誒,誒,你別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