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和國,東京。

距離市區五公里開外的郊區,李安平飄然落地,在他目光前方,站著一老一少,兩道毫不掩飾其強大氣息的身影。

“李,安,平。”少年面色愁苦,是天生的倒八字眉,他一櫻花和服,揹著一隻劍袋,有些生澀地用藍石語念出了李安平這三個字,“到了這裡,便掉頭……”

他還在講話的時候,李安平微微搖頭,朝著少年走了過去,“你的廢話,太多了。”似是自言自語地呢喃了幾個字,他便一拳粉碎了空氣,排山倒海般的掀起了上千噸的衝擊力,向和服少年碾壓而去。

地面在浩瀚的拳力衝擊下被颳起一層層土皮,在那股衝擊力即將抵達少年面前之時,他伸手解開劍袋,隨後取出其中造型古樸的武士刀,一手持鞘,一手握柄。

“真是不知禮數……”少年輕輕一嘆,緊接著“鏘”的一聲,刀刃出鞘,“……森羅流??永珍鏡蹤。”

成千上萬道身影在一個剎那間化作了天羅地網、十面埋伏,它們像是某種物質的聚合物,又像是少年的心靈投影,因為它們和少年長得一模一樣。

那些身影齊齊做出拔刀的動作,姿勢赫然也和少年一樣。只見一道又一道分割真空、剁碎大地的刀罡,密密麻麻地包裹住了李安平。哪怕是十艘航空母艦被少年的“永珍鏡蹤”覆蓋,都要被切成稀碎,化為甚至肉眼都難以辯識的塵埃。

然而面對這一式天驚地動、山河傾覆的刀法,李安平眉頭都沒抬,好像只是在看幾滴水向他滴來一樣。他手都不抖,拳頭的軌跡依舊筆直地轟向少年。

堪比原子彈爆發的蘑菇雲,隨著兩人力量的摩擦、碰撞,在地面上猛地綻放開來。一股股劇烈、厚重的衝擊波直擊雲霄,如同利劍般地將雲層劈開,露出了矇矇亮的黎明景象。

如果要是從天上、離地上千米的位置向下觀望,只要視力正常的人,都會發那一座像是天坑的巨型坑洞——李安平和少年打出來的,以及其邊沿向外擴散的細細裂紋。簡直像是一隻長在星球表面上的眼睛。

“還的確如土御門君所言,你有著超過級的實力。哪怕他加上戰魂臂助,若非你手下留情,已經死了……”少年雙手握住劍柄,擺出中段的劍道架勢,“不過,我可不是土御門典明,我比他強的多。”

少年神態自若地看著向自己一步步走來的李安平,繼續悠然道“就此收手如何,打了我一拳,應該氣也消了吧?如果不收手,那……”話音未落,已經走到他不遠處的李安平,又是直直一拳揮出,

“你放心,我不會打死你。”

“不過,不把你打得兩三個月下不了床,我心難平。”

淡淡的聲音,在少年的耳畔傳來,“呵呵……”後者面色變得陰沉起來,而其眼瞳中,那一隻拳頭不停地放大。

“真是不知死活……”少年一字一句地吐出幾個字,手中武士刀側面舉過左眼,周身減半力場在思維的控制下壓縮、變形,像是一層薄膜般地貼在他體表、刀表,“……剛才只是一成力,現在是八成力,李安平,這都是你自找的……”

“……森羅流??永珍鏡蹤!”

還是那一式刀招,但威力在少年那動用了更強大戰力使出後,其萬千虛影分身光是站在那裡,就讓空氣變得像是水銀一樣粘稠,當它們的雙手握在刀柄上時,更是如同一萬把絕世好劍指著李安平,鋪天蓋地的鋒銳氣機簡直要將空氣切開、真空穿透。

在剎那間,它們和少年一起揮刀了,無數的刀罡匹練縱橫捭闔、撕天裂地,幾乎無堅不摧、無物不斷,少年如今使出的“永珍鏡蹤”和上一次一成力使出的,有著質一樣的破壞力飛躍。如果非要以資料來顯示的話,那差不多就是~倍之間的差距與提升。

整座東京市已經被一層又一層結界、陣法包裹,它們由無數位至少是二轉賢者級別的高手齊心協力催動。而它們的用處,也不過僅僅是為了保護偌大的東京市,不被李安平和少年之間交手的餘波,給夷為平地罷了。

東京,神道院專屬的私人療養室內,土御門典明從冥想中甦醒,“開始了麼……”他盤膝坐在蒲團上,面色一白,嘴角溢下血絲,“……那個李安平,純粹就是怪物中的怪物。”想起前些天,那場後來堪稱碾壓般的對決,土御門典明忍不住後背發涼。

“大國手……希望你能夠拖到他們的支援的時候吧。”

“雖然,你可能不會死……”

嘴裡呢喃著,土御門典明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然後就是一連串劇烈的咳嗽。像是要把整個五臟六腑給咳出來一樣。

東京市區,郊外。

李安平淡淡一笑“同樣的發力招式,在我面前使第二次,你當我是腦殘麼?”說話間,他的拳頭如同鑽頭一樣將一道道刀罡粉碎,以絕對的暴力生生砸散了永珍鏡蹤所有刀罡、什麼虛影分身,接著餘勢不減地向面色微變的少年轟去。

無形的衝擊波將少年的髮絲吹得根根揚起,“這是什麼怪物!”他心中爆發出了這樣一個念頭,倒是和正在養傷的土御門典明心中所想不謀而合。這一招可是比之前更強啊!怎麼可能……怎麼能……

少年心中雖然這樣想著,但是身體上的動作也是飛快地就反應過來,他橫過武士刀擋在身前,同時身子閃電般的後退。

說時遲,那時快。

李安平的拳,像是一顆太空隕石般地撞擊在少年身前十米,那層層壓縮的真空,直接如同大當量炸彈一樣地猛然爆炸、震盪,形成了排山倒海的衝擊力、撞擊力,落在了少年正面。

“噗……”少年的身子倒飛出去,而這速度,又比他主動地後退更快了。同時,他面色一白,然後仰天噴出一大口血,於身上還傳來了隱晦的“咔擦”聲響,這是骨裂聲。但不知道具體是哪個位置的骨頭斷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