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是邪,是萬惡之中最善

最難辨……”

“是魔是道,是道中噬血最甚

最可憐……”

正午,一條山間小道上,一名負笈布衣書生,信口而歌。他雙眼盯著手中翻的書,而身體卻是步履穩健、絲毫不亂。

陽光透過道旁兩邊樹冠,悠悠落下,在地上印出一點點金輝。

“破碎虛空,天霄雲煙,非我心執念……”書生的歌聲一下子激昂起來,“……遍經卷,真典煉。”

“窮此一生,不求長生,或被奉威嚴,亦或是惡險!”

書生唱至正酣,忽地目光從手中書上移開,看向右側樹叢。

“便作魔頭,了卻仇怨,刀口血盡舔。”他將書向後一甩,便落入笈中,“縱今生道遠,踏碧落黃泉……也算與君永比肩。”

“心魔只因你一眼。”

書生一曲歌罷,屈指彈了彈衣袖,淡淡的開口:“大師駐足許久,何不出來一敘?”他的目光,到這個時候,還是沒有偏移於右側樹叢。

“施主此歌,可莫要被道門的某些偽君子聽到了。”一位穿著破舊袈裟的白眉年輕和尚,腳上穿著芒鞋,微笑地站在了書生面前,“不過貧僧倒是無妨。”

“只是此歌中魔意深重,施主要注意一下道心修持。”這和尚認真的看著書生,說道。

書生沉默良久,然後突然笑出聲來,接著抱拳一禮:“大師說得極是。”

“可……”書生話鋒一轉,語氣悠悠說道,“若是求魔能求得自在,那入魔又有何妨?”

白眉和尚聽罷書生之言,撫掌長嘆:“善哉,正如貧僧常聞一句謁言,佛魔只在一念言。修行者,自當憑心而動。”

“噢?”書生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那若是要不守佛門清規戒律方能得自在,那大師可是要破戒?”

白眉和尚面色一怔,過了好幾秒鐘才淡定下來,“破戒麼?”他似是呢喃自語,接著肅然道,“什麼清規戒律?貧僧只遵自己的規、守自己的律,何來破戒之言?”

書生神色變得有些敬佩起來,“倒是我冒失了。”他心中有些好奇,這和尚,到底乃是何方神聖?

白眉和尚雙手合十,輕誦了幾遍“阿彌陀佛”,接著看向書生,問道:“你這書生也不像是儒門子弟,倒像是江湖綠林人士,不知施主為何方人士?”和尚對書生的身份也充滿著好奇。

書生微微一笑,說道:“白玉京,洪神機。”

“洪太師的那個洪??”和尚一臉驚訝,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書生,嘖嘖嘆道,“沒想到理學派的掌門人的兒子,會是……”

“咦,你的‘文宮’被高手封住了。”和尚忽地驚疑一聲,雙目閃過金光,“怪不得……”

和尚若有所思:“看來,你還真是那個洪神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