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

夕陽漸漸西沉,晚霞佈滿天際。

起點福利院。

落日的餘暉照在斑駁的建築上,為本就陳舊的設施,增添了一絲遲暮的氣息。

“琪琪姐.....”

“琪琪姐.....”

趙婉琪揹著小挎包,走在院裡有些坑窪的石板路上。

每當有小傢伙向她打招呼時,她就會從衣兜裡掏出大白兔。

看著小傢伙們吃著奶糖時,小臉上洋溢位的笑容,趙婉琪突然有些明白,溫老師這些年所堅持的意義。

溫院長的兒女都在國外,他們也想將老人接過去,讓她享享清福。

但老太太卻不習慣國外的伙食,因此拒絕了兒女們的好意。

但趙婉琪心裡明白,溫老師雖然嘴上說著牙口不好,吃不了洋人的牛排,但其實......

她只是放不下這些孩子。

只要這些孩子還在,她就不會離開。

“琪琪姐,琪琪姐.....”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拽了拽趙婉琪的衣角。

他看著趙婉琪的衣兜,眼神裡滿是渴望。

“小虎,你還想吃奶糖是嗎?”趙婉琪從挎包裡掏出一張紙巾,為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嗯,我想吃。”小虎用力點了點頭。

將擦過口水的紙巾裝進衣兜,趙婉琪這才用手指輕輕彈了彈小虎的額頭,說道:

“可是不行了哦,一天只能吃一塊大白兔,再多吃的話,會長蛀牙的。”

“蛀牙?”小虎有些懵懂。

趙婉琪愛憐的揉了揉小虎的腦袋,解釋道:

“就是牙齒裡會長小蟲子,到時候它會吃你的牙齒,可疼了哦。”

要是換了溫言,她可能會科普一下,蛀牙裡的“蟲子”其實是由細菌引起的牙體硬組織病變。

但對於小虎,她卻不會如此解釋,這倒不是區別對待。

而是這些正常小孩兒能接受的知識,對小虎來說就有些太過複雜。

看著小虎向內捲曲的手腕,以及嘴角不自覺流出來的口水,趙婉琪的眼裡閃過一抹心疼。

小虎患有小兒麻痺症,不僅智商要低於同齡人,就連軀體的一些部位,都和正常人有著明顯的區別。

他這樣的小孩兒,基本上是不會有家庭願意來領養的,他的童年也就只能待在福利院裡度過。

可以說福利院中,像溫言這樣健康的小孩兒,其實是不多見的。

就算有,過不了多久,也會被人陸續給領養走。

而剩下的孩子,就是像小虎這種,天生存在缺憾,卻又很難治癒,或者就算能治癒,也會花費很大的代價。

“琪琪姐,我不怕蟲子的,他吃我的牙,我可以先把它吃掉。”小虎依然盯著趙婉琪的衣兜。

趙婉琪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蛀牙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