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侯府那邊請了不少大夫上門,大夫都說吉安侯是因為受傷而邪毒入體什麼的,說是隻能盡人事看天命,急得吉安侯太夫人還親自去請了梁太醫去侯府,也是束手無策。”

“本來府裡都要準備後事了,沒想到,他用了前頭那家醫館裡的藥,就退燒了。”

“爹說吉安侯府辦不了喪事了,讓娘不用準備喪儀了。”

說完,樊慕雙笑眯眯地看著顧燕飛,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似乎明晃晃地寫著:你還想知道什麼,快來問我呀。

這藥如此神奇嗎?顧燕飛摩挲著手裡的酒杯,饒有興致地問道:“哪家醫館?”

樊慕雙眼明手快地再次給顧燕飛添酒,放下酒壺後,推開了臨街的一扇窗戶,指著街道的右前方道:“就是前頭那傢什麼草堂。”

“萬草堂。”樊北然補充道,示意妹妹給他添酒。

樊慕雙無視了自家二哥的訴求,笑容可掬地附和道:“對,就是萬草堂。”

“這萬草堂好像是新開的,我記得上次去還是家胭脂鋪子,我和孃親還去買過胭脂水粉。”

說到這裡,樊慕雙笑容微微僵了一下。

再後來,她就中了那倒黴催的情蠱,連胭脂鋪什麼時候變成了家醫館都不知道。

樊北然立刻道:“元宵節以後開的,才剛開半個月,說是擅外傷。

因為之前樊慕雙“中邪”,樊夫人幾乎把京城的那些醫館全都打聽遍了,也包括這家新開的萬草堂。

顧淵如何看不出來顧燕飛對這萬草堂的頗感興趣。

“啪啪!”

顧淵當機立斷地擊掌兩下。

守在雅座口的小廝梧桐快步進來了,就聽顧淵淡淡地吩咐道:“你去前面的萬草堂買那種治療外傷發熱的藥。”

梧桐就領命匆匆去了,雅座門一開,樓下大堂的聲音就又傳了上來,那些酒客熱熱鬧鬧地還在說著某個書生自己戀上自己的八卦,一會兒說書生走到哪裡都拿著面鏡子,一會兒說他見人都要人誇他漂亮,否則就不放人走。

他們也都是道聽途說,越說越是離奇,連樊慕雙也聽得興致勃勃。

就在一個人說到薛書生自己跟自己殉情時,梧桐就回來了,手裡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小瓷罐。

“大少爺,二姑娘,小的買到了藥。”梧桐小心翼翼地捧著那瓷罐,有些不敢置信地嘆道,“這麼小小的一罐,就要十兩銀子,足足十兩銀子!”

二兩銀子就可以讓一個普通的三口之家過上一年。

樊慕雙對這藥的興趣不大,她的魂正被下頭某個口才極好的老者所描繪的場景所吸引著,聽他唏噓地說著:“聽說啊,那書生在水裡掙扎的時候,還在大喊著,我要跟我自己永遠在一起,別救我……”

對下方這些嘈雜的聲音,梧桐充耳不聞,他只覺得手裡的小瓷罐沉甸甸的,生怕不小心摔壞了,仔細地將它呈到了顧燕飛跟前。

梧桐唏噓地又道:“這藥是半個月前拿出來賣的,本來賣這個價根本沒人買,但是前兩天吉安侯用了後,原本都快死的人被生生地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事情傳開後,龍門鏢局的人抱著姑且一試的想法也買了,重傷昏迷的孫鏢頭也被這藥給救活了。”

“現在京城各處都在傳,說這是神藥,買的人就稍微多起來了,不過普通人家也根本買不起。”

“小的剛才去萬草堂時,還恰逢兵部的何主事過來買了十罐走。”

何主事一來,萬草堂周圍圍觀的人就更多了,等過了今天,這萬草堂的名頭怕是更大了。

顧淵與樊北然互看了一眼,都想到一處去了。

兵部買這個藥自然是要用到軍中了。

“可知道萬草堂那位大夫叫什麼?哪裡人?”顧淵沉吟地問道。

梧桐特意找萬草堂的人打聽過了,因此毫不猶豫地答道:“姓萬,叫萬鵬程,是京城人。”

顧淵不曾聽過這個名字,便抬眼看向了坐在他對面的樊北然,樊北然也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