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長兄也好,其他族人也罷,誰也沒給他幫過手。

後來,他發達了,長兄與那些族人就生了心思,時不時上門說什麼納妾啊,過繼啊,鬧騰不休,若非如此,他體弱的妻子也不會冒險再懷,結果一屍兩命。

如今是一個大好的機會,有大公主當場見證,哪怕他們把這件事鬧大了,他們也佔理。

而且這一次若是不狠心把禍首給處置了,以後還會有下次,下下次……

甄老闆咬了咬牙,與甄如珠互看了一眼,父女倆的眼裡寫著同樣的決心。

安樂從頭看到了尾,小臉上寫滿了義憤填膺,體貼地說道:“甄姑娘,你快與令尊一起去京兆府報官吧,讓你們家掌櫃招呼我們就好。”

父女倆鄭重地對著顧燕飛、楚翊三人行了一禮,說走就走。

“二弟……”甄大老爺慌忙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驚慌失措地追了上去,嘴裡喊著,“二弟,你真的要報官嗎……”

與他一起來的那婦人有些尷尬,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悻悻然地走了。

後堂裡的人一下子少了一半,空曠了不少。

掌櫃與兩個銀莊的夥計想著方才的事,猶有幾分驚魂未定,夥計悄悄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疼痛告訴他,剛剛的一切不是夢。

那這位姑娘可真是一個高人啊,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東家不是病而是中毒,一道符就能把他們東家的病……不,毒給解了。

活死人,肉白骨,也不過如此吧。

夥計用敬仰的目光看著顧燕飛,彷彿在虔誠地仰望著一尊觀音像般。

“姐姐,”安樂也在看顧燕飛,絞著白生生的手指,蹙眉問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就因為甄姑娘是姑娘嗎?”

“因為銀子。”顧燕飛很自然地回答,低頭在托盤上挑揀起首飾來,目光落在一隻鎏金鑲玉鳳形帶鉤上。

說來說去,就一個“貪”字在作怪,覬覦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安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裡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一切的源頭都是銀子啊。

所以,有些人一直在針對父皇與大皇兄,之前還不想讓大皇兄回京,也就是因為自家的銀子更多!

大皇兄真可憐啊!

安樂用一種同情憐憫的眼神看向了楚翊,楚翊挑眉,與妹妹對視,總覺得這丫頭的眼神有些怪。

“怎麼了?”楚翊語調溫和地問了一句。

安樂的眼神遊移了一下,扶了扶髮髻上的分心,嬌嬌地對楚翊說道:“大……哥,這分心好看嗎?”

掌櫃與夥計們又被安樂的稱呼給驚到了,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那這位俊美如畫的公子豈不是當朝的大皇子?!

楚翊微微一笑,看著寶貝妹妹頷首道:“好看。”

她挑的,能不好看嗎?

說話間,楚翊朝安樂身旁的顧燕飛看去,顧燕飛正信手把玩著那隻鎏金鑲玉鳳形帶鉤,鳳眼是一顆閃亮的青藍色碧璽,小巧精緻。

顧燕飛慢慢垂下眼睫,手指在那隻鳳形帶鉤上摩挲了一下,隨即朝楚翊的方向看來,眼波微轉。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靜靜地相接。

“姐姐,這個帶鉤好看。”安樂目光閃閃發亮地看著顧燕飛手裡的那隻鳳形帶鉤,愉快地合掌道,“很適合大哥。”

“好看是好看,不過……”顧燕飛勾唇一笑,眉眼勾彎出一段輕盈的弧度,一本正經地說道,“合不合適得試了才知道。”

她拖出了一個悠長的尾音。

“姐姐說得對。”安樂笑得更歡快了,對著楚翊招了招手,“大哥,來,試試這帶鉤。”

不消片刻,顧燕飛剛挑的這枚鎏金鳳形帶鉤就配在了楚翊腰身的革帶上。

楚翊身形高大,背脊筆挺,腰身以革帶束緊時,尤顯得寬肩蜂腰,身段頎長好看,有一種既優雅而又有力的美感。

顧燕飛的目光從他俊美的面龐下移,徐徐滑過他修長的脖頸,寬闊的肩膀,勁瘦的腰身,最後從骨節分明的手指滑落。

他一直好看,而且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