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胤定定地注視著顧燕飛,目光似在審視,又似在思忖著什麼,沒有否認。

方才聽顧燕飛提起李雲嫆,他的第一反應是驚歎顧燕飛思維敏捷,這麼快就猜到了因果,把他與李雲嫆聯絡了起來,可現在看著顧燕飛這般篤定的樣子,他又懷疑他錯了。

顧燕飛似乎是一早就料想到了。

是在剛剛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還是那之前,她已經有所覺?

百里胤微微眯了眯眼。

顧燕飛笑容更深,笑盈盈地問道:“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她的語氣輕快,似乎在開玩笑,可眼神中沒有絲毫笑意。

百里胤不說話,繼續盯著他,眼睛一瞬也不瞬。

他又笑了,眉眼彎出輕佻的弧度。

“啪啪啪!”

他再次擊掌,掌聲清脆響亮,愉悅地笑道:“顧二姑娘,你真是一次次地讓本王刮目相看,讓本王對你更感興趣了。”

陽光下,他的眸子似是泛著金光,其中滿含征服獵物的欲|望,以及張狂的自信。

就算是顧燕飛早就察覺不妥,又如何?

她未免也太過自信了,就帶了這麼一輛馬車、一匹汗血寶馬、一個車伕、一個小廝以及一個丫鬟,身邊甚至連個護衛也沒有,就是小廝有意騎著汗血寶馬跑去求援,也絕對逃不出他們的包圍圈的。

呵呵。

百里胤自信地笑了。

他就是喜歡小美人的這種與眾不同,她自信,她膽大,她有魄力……她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又像一頭狡黠的紅狐狸!

這有趣的小美人真是值得他為她這般費心。

百里胤翻身下了馬,緊跟在他身邊的一個方臉隨從眼明手快地拉開了馬車的車門。

狹窄的車廂內,顧燕飛正抱著貓坐在窗邊,坐在她對面的卷碧近乎屏息地看著百里胤,渾身繃緊。

“還不下車嗎?”百里胤笑問,“還要本王親自來請嗎?”

見顧燕飛一動不動,百里胤笑得愈發自得,利落地上了馬車,狹窄的車廂因為他的加入變得十分擁擠。

百里胤優雅地對著顧燕飛伸出了手,那輪廓深刻的臉龐上笑容輕浮,語氣更緩,“該走了,別逼本王辣手摧花。”

他在笑,話語中卻是透著毫不掩飾的威逼。

在他看來,顧燕飛是沒有任何機會從自己手上逃脫的,她已經一腳踩進了陷阱。

只要他把她帶回越國去,景國怎麼也不可能為了一個罪臣之女對著越國興師問罪,更不可能為此大動干戈,就算楚翊想,景國的文武百官也不會同意的。

再者,他們漢族女子最是重視清白名聲,她落入他手中,就等於失去了名節,等於失去了一切。

一旦他今天把她從這裡帶走,她就絕對不可能再回來了。

她已經是屬於他的了!

迎上百里胤那雙貪婪的眼眸,顧燕飛的視線沒有絲毫的偏移,淡淡道:“我要是不走呢?”

“顧二姑娘莫不是以為本王在嚇唬你?!”百里胤的臉瞬間冷了下來,笑意自唇角消失,面龐更是彷彿覆了一層薄薄的寒冰。

要馴服一頭有野性的狐狸,就必須讓它吃點苦頭,拔掉它的尖齒和利爪,讓它知道什麼叫服從。

百里胤平日裡總是在笑的眼眸變得陰冷,如雪山山巔萬年不化的積雪,對著馬車外喝道:“拿下!”

等在馬車外的方臉隨從立刻抬手做了個手勢,傳達了主子的命令。

那些越國侍衛全都拔出了刀鞘中的長刀,銀色的刀刃在陽光下寒光閃閃,這是示威,也是逼迫。

他們看著顧府車伕與小廝的眼神,彷彿在看兩個死人般。

趕車的車伕不安地抬手去扶斗笠。

百里胤堅毅的下巴微揚,帶著勝券在握的高高在上。

顧燕飛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不鹹不淡地喊道:“晴光!”

“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