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站在柳樹邊的紫衣姑娘是不是杜……”楚嘉指著湖邊柳樹下一個嬌小玲瓏的紫衣姑娘,不太確定地說道,“咦?他們這麼多人圍在一起是在幹什麼?”

“會不會在比賽?”

“我看不像。”

他們很快就察覺出湖邊那群人的氣氛不太對,似乎有些僵,似乎是兩撥姑娘彼此對峙。

哪怕站在他們的位置,根本就聽不到湖邊的聲音,但也能從對峙的雙方感覺到她們之間的那種不友善的氣氛。

“那些姑娘家不會是在吵架吧。”不知道誰輕聲嘀咕了一句。

“這是嬌娘吧。”楚嘉眯眼望著七八丈外坐在長椅上的韋嬌娘,笑道,“沒錯了,她肯定又和那些世家女吵起來了吧。”

楚慎、楚嘉等這些宗室王親家的公子們也都和韋嬌娘、路芩她們挺熟的,都是自小認識的,大家經常一起打馬球、打獵什麼的。

他們也知道,韋嬌娘他們素來和那些世家女不和,但凡遇上,沒說上幾句,總能槓起來。

“嬌娘這火爆脾氣就是像她祖母,喜憎分明。”楚慎“噗嗤”地笑了出來,“乾脆我們不去投壺了,叫上她一起去跑馬得了,跑上兩圈,什麼火氣都沒了。”

“走,我們過去看看。”楚嘉扯著嗓門把眾人都招呼上了,三步並做兩步地往湖畔的韋嬌娘那邊走去,頗有幾分唯恐天下不亂的架勢。

與其說他要去勸架,不如說他在招呼大家一起過去看熱鬧。

一眾公子哥走近後,就發現這裡的氣氛相當古怪。

圍在外圍的那些公子姑娘們交頭接耳地議論紛紛,隱約可以聽到一個姑娘難以置信地說道:“顧二姑娘真的訂過親?”

“不知道啊,我沒聽說過。”另一個姑娘不太確定地低聲道,“會不會是那個叫什麼招娣的在胡說八道?”

“她們瞧著不像姐妹啊,長得一點也不像。”

“可我看那個招娣說得像模像樣的,不像得了癔症啊。”

“……”

各種關於顧燕飛的揣測聲與議論聲此起彼伏,隱隱約約地隨風送入楚嘉、楚慎等人的耳中。

他們全都下意識地去看楚翊。

楚翊面不改色,不疾不徐地繼續往前走著。

他遙遙地望著人群中心的顧燕飛,目光落在她鬢髮間插的那支華麗精緻的髮釵上,眉眼含笑,耳邊響了安樂炫耀的聲音:

“大皇兄,燕飛姐姐戴那支鳳凰髮釵可好看了……這就叫相得益彰!”

“那支髮釵是我挑的,我就知道它適合燕飛姐姐,我真是有眼光!”

安樂那丫頭確實挺有眼光的。楚翊唇角翹了翹,目光從那支髮釵漸漸下移,從少女飽滿的額頭,到她熠熠生輝的眸子,到她小巧秀氣的鼻子,再到飽滿優美的櫻唇。

很漂亮!

楚慎拉了下楚嘉的袖子,用眼神問他,大皇子剛才到底聽到沒?

他怎麼知道!楚嘉聳聳肩,趕緊追了上去。

這時,湖邊的眾人也注意到了楚翊、楚祐這一行人來了,紛紛地轉身見禮:

“見過大皇子殿下,見過康王。”

他來了啊。顧燕飛聽到聲響,立刻聞聲朝楚翊的方向望去,鬢角的那串長長的珍珠流蘇搖晃生輝,映照著她的瞳孔流光溢彩,柔美嬌媚。

兩人定定地對視,情不自禁地一笑,笑容明麗繾綣。

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隨著兩人目光對視多了幾分說不出的甜意。

就算顧燕飛沒問,也從楚翊此刻那灼灼的眸光看出來了,他喜歡她現在的樣子,沒白費她戴著這支沉甸甸的髮釵走了這麼一大圈。

顧燕飛唇畔的笑渦更深,笑靨嬌豔鮮妍。

曾雅死死地盯著顧燕飛唇畔的那抹笑,一雙眼睛異常的漆黑深沉。

她優雅地屈膝福了福,正色道:“顧二姑娘,我固然有不是,可你也不該……”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抿了抿唇,似是欲言又止,猶豫了一番後,才接著道:“還望姑娘聽我一句勸,事實終究是事實,即便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