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日顧淵得了神機營的調令的那一刻起,有些東西似乎就開始變了,到今天,他們已經完全掌控不住了。

顧瀟年少意氣的面龐像是染了墨汁似的,硬邦邦地也告退了。

顧簡本就是硬撐著待客,再加上心口悶著一股子火,整個人魂不守舍的,離開大廳時,他腳下一個不留神,右腳絆到了門檻,摔了一大跤。

這一摔,傷上加傷,右臂撞擊在了地面上,慘叫聲響徹侯府。

當天,正院那邊又請了京中名醫上門治療,大夫請了一個又一個,足足折騰了半宿才消停,整個侯府也因此不太安生。

“大少爺,聽說本來太夫人是想請李老大夫的,可李老大夫惱了,不肯再來,後來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請了京城中其他擅治外傷的大夫。”

“那些大夫們全都說,侯爺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再這麼下去,這手怕是拿不了筆了。”

顧淵一夜好眠,安安穩穩地一覺睡到了大天亮,當他從小廝梧桐口中聽到這些訊息時,已經是次日清晨了。

末了,梧桐遲疑地問道:“大少爺,太夫人讓您去瞧瞧侯爺……”

“不必。”

顧淵丟下這兩個字,就出門了。

今天是他這鑾儀衛鎮撫使第一天正式走馬上任,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陪同大皇子楚翊出京。

這是八年來,越國第一次派遣使臣來訪大景。

來使是越國三皇子,為越國貴妃所出,其同胞兄長越國大皇子在今年剛被立為皇太子。

這一回越國三皇子來訪,想當然,大景這邊負責迎接使臣的人選也不能太隨便,免得越國覺得大景輕慢。

因此,朝堂上在大半個月前就已經定下了由康王楚祐去迎接越國三皇子等一干來使。

可是,因為不久前康王無故刺傷英國公世子方明風,此舉引起了勳貴們的眾怒,衛國公、英國公等人嚴正反對。

皇帝就立刻下旨,任命大皇子楚翊全權負責此事。

康王一系才剛剛受了大挫,又有衛國公等人的力保,這件事,順利的超乎尋常。

這也是大皇子歸國後的第一樁差事。

京中那麼多雙眼睛盯著,顧淵也十分鄭重,自那後,他就沒有再回侯府,只讓人回來告訴顧燕飛,他陪同大皇子暫住在了兵部。

反正顧淵一向都是不著家的,顧燕飛早就習慣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她幾乎足不出戶,全副精力都放在了顧淵留在她那裡的那把燧發槍。

顧燕飛打算在這把燧發槍上畫一個陣法。

上一次,她在花園裡信手畫的那個是一次性的臨時陣法,能將燧發槍的威力放大了一倍。

當時連顧淵都看得目瞪口呆,把燧發槍拿過去看了又看,還惹來了半個侯府的圍觀,顧燕飛試了這兩槍,大致判斷了威力,也就沒有再繼續。

畫個陣法不難,難得是這個小世界裡沒有靈氣可借。

那塊鳳紋玉佩裡的靈氣終究是太少了一點,甚至不足以讓她引氣入體,每次體內的靈力用完後,都需要花很久很久才能“回血”。

一個永久性的“鋒芒陣”,哪怕是最最低階的,以現在的她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畫上一段後,就要等靈力恢復,再繼續畫……

所幸有楚翊送的那支梅花玉簪,可以不斷地溫養識海,加快靈力的恢復。

閉門不出的顧燕飛每天關在小書房裡打打坐,畫陣法,再打坐,再接著畫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