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菀深吸了一口氣,力圖鎮定地又看向了顧燕飛,正色道:“待事了後,我與小女再擇日來謝姑娘救命之恩。”

要是沒有顧燕飛,她們母女早就在黃泉路上,死得不明不白。

這個恩情,她記下了。

許彥是堂堂吉安侯,超品的勳貴,祖上功績歷歷在目。他若是一口咬定那些說辭,衛國公除非是拼著爵位不要了,怕是也不能隨便喊打喊殺。顧飛燕其實挺好奇衛國公會如何處置,以她所耳聞的衛國公的性情,十有八九不會嚥下這口氣。

顧燕飛心中想著,又提點了幾句關於立碑與牌位的事,叮囑他們給那女嬰取個名字再安葬,這才啟程回京。

想著她是因為自家的事才一夜未歸,衛國公夫人很是過意不去,堅持要親自她回去。

左右也是件小事,顧燕飛也就沒堅持,兩人在辰時一刻匆匆地騎馬上路了。

這莊子距離京城大約二十幾里路,不算遠,只是道路崎嶇,用了近一個時辰才回到了京城。

天空中的雲層被晨曦驅散,已是日上三竿。

顧燕飛遠遠地就望見西城門外的官道上,那些行人車馬全都被城門守兵驅趕到了官道兩邊,正中空出了一條道來。

官道上的路人們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百姓們引頸翹首地張望著。

顧燕飛緩下馬速,抬眼往西城門內望去,定睛一看,一眼看到了幾十丈外的一隊人馬中身穿緋紅官袍的顧淵。

顧淵腰背筆直地騎在一匹矯健的黑馬上,形貌冷峻,腰跨長劍,警覺地打量著四周,指揮著一隊鑾儀衛在城門附近清道。

城門內,另一隊人馬如眾星拱月般簇擁著另外兩個青年,往城外的方向馳來。

兩個青年齊頭並進地騎在最前方的,一個身穿杏黃色蟒袍,俊美如畫,另一個著藍色翻領胡服,粗獷颯爽,正是楚翊與南越三皇子百里胤。

三四十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吸引了周圍所有的目光。

路邊的那些行人興奮地望著楚翊他們,一個個目光灼灼,面露異彩,彷彿沸水般更熱鬧了。

“那是大皇子殿下,長得可真俊啊,跟神仙下凡似的。”

“是啊是啊,比起那什麼南越三皇子,我們大皇子殿下就跟天上的神仙似的。”

“這南越三皇子來了很久了吧,怎麼還留在京城不走啊?!”

“……”

人群中各種聲音紛紛雜雜,此起彼伏。

顧淵負責護衛楚翊的安全,自是眼觀四方,耳聽八方,立刻就注意到了城外騎在紅馬上的顧燕飛。

顧淵微微蹙眉,下意識地抬眼看了看天色。

這還不到巳時呢。

這大清早的,妹妹怎麼是從城外回來的?

這是一早出門,還是……徹夜未歸?!

顧淵薄唇微抿,右手攥緊了手裡的韁繩,眼角壓了壓,心道:他今天一定要回府一趟才行。

“燕飛,這不是你大哥嗎?”衛國公夫人勒住馬,停在顧燕飛身邊,挑眉遙望著城門口的顧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