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菀的臉色也同樣變得愈發蒼白,眼神明暗不定,隱約有些聽明白了。

她的另一個女兒,並不是生下來就夭折的,那也就是說……

顧燕飛無喜無悲的聲音迴盪在寂靜的屋子裡:“女嬰的魂魄無處可去,只能尋個地方寄生。”

“而與她血脈相連之人,與她仇人血脈相連之人,便是這最佳的人選,這就是因果。”

“現在還只是剛開始而已。”

“他身上的這瘢痕會越來越重,然後痛疼難當,附在他身上的嬰靈會逐步侵蝕他的魂魄,最後撕裂他的魂魄……讓他永世不能超生。”

“就快了!”

隨著顧燕飛的述說,一旁的許珞忽然間皺起了眉頭,煩躁地撓起了自己的胳膊,嘴裡嘀咕道:“娘,我癢,我的背好癢……”

他用力地撓了胳膊上的紅痕幾下,小臉皺成了一團,“痛……娘,我覺得背上又痛又癢。”

男孩扭動起身體,一會撓胳膊上的紅斑,一會兒又去撓背,整個人躁動不安,兩眼也變得紅通通的,在這光線昏暗詭異的屋子裡,與他背上的“鬼面”彼此呼應。

許彥生怕許珞亂撓反而抓傷他自己,連忙抱住了兒子,驚疑不定地看著顧燕飛,似乎在思索著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卿兒一會兒看看兒子,一會兒看看顧燕飛,心頭如同被針刺般,一陣銳痛。

她眸中露出驚恐之色,淚水急速地盈滿眼眶,悽婉地哀求道:“這位姑娘,你能救他是不是?”

“稚子無辜。”

“你們別遷怒他。”

卿兒的眼睫微顫,兩行清淚滾落她清淡如雪的面頰,宛如滾於曇花花瓣上的夜露。

而這一幕似乎刺激到了許珞,許珞一邊撓著自己的面板,一邊喊道:“娘,你幹嘛要求她!”

韋菀罔若未聞,怔怔地看著許珞身旁的這名青衣女子,終於將這張臉與記憶中的一張臉龐重疊在了一起。

她終於認出了對方,脫口道:“你是玉卿!”

卿兒蹲在地上抿著櫻唇,一言不發,那瑩潤如玉、白皙勝雪的面龐楚楚動人,嫋嫋娜娜。

這個時候,沉默便是承認。

旁觀許久的衛國公夫人蹙眉問韋菀道:“阿菀,你認識她?”

“她是許彥從前的通房丫鬟。”韋菀艱難地說道。

九年前,韋菀嫁進吉安侯府後不久,就曾問過許彥,要不要給玉卿一個名份。

像他們這樣的勳貴人家,男子在大婚前有一兩個通房太正常不過了,韋菀並沒有在意。但是,當時許彥親口對她說,他把人放出府了。

曾經,韋菀一直以為是許彥對她的尊重,哪怕她婚後兩年沒有懷上子嗣,許彥也不曾納妾。

她又何曾能想到原來許彥所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衛國公夫人的表情更冷,黑著一張臉冷聲質問道:“許彥,你既然已經有心上人了,為什麼還要來衛國公府求親?!”

他們韋家的姑娘又不是嫁不出去,多的是人求娶,但凡許彥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願,韋家絕對不會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