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著她,就不由心生同情與憐惜。

離得近一些的百姓們也聽到了安樂說的這些話,忍不住就說與了後面的其他人聽,一傳十,十傳百。

這其中真不會有什麼誤會吧?!

不少百姓的心中忍不住浮現這個念頭,動搖了原本堅定的信念。

連書生張閔都有些不確定了,這大公主瞧著比他的女兒還小,還柔弱,跟個脆弱的瓷娃娃似的,彷彿碰一下就會壞。

楚翊溫柔地摸了摸安樂柔軟的發頂,柔聲安撫道:“你放心,父皇他心裡有數。”

他心裡也同樣有數。

楚翊眼底飛快地掠過一道冰寒至極的冷芒,一閃而逝。

面對安樂時,他始終是她溫柔可靠的長兄。

安樂又看向了顧燕飛,愉悅地一笑:“姐姐。”

這一笑,為她慘白的面頰增添了幾分淡淡的紅暈,生動了幾分。

太好了,她還來得及把她和大皇兄做的那個白兔燈籠親手交給姐姐。

從安樂出現的那一刻起,顧燕飛的目光就同其他人一樣落在了安樂的小臉上,只不過,她在觀察安樂的氣色。

面色蒼白。

氣息微弱。

印堂發黑。

大前天她在宮裡的畫舫上第一次見安樂時,安樂雖然有些贏弱,但也沒有弱到現在這個命懸一線的地步。

只是從安樂此刻的面相來看,她體內就像只有最後一口氣還提著。

等這一口氣若是洩了,她的命也就沒了。

顧燕飛可以斷定,如果聽之任之,安樂的壽數怕是不超過二十個時辰了。

顧燕飛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思緒飛轉。

俗話說,病來如山倒。

但實際上,任何疾病的惡化都是有一個過程的,畢竟疾病不是刀子,會令人一刀斃命。

所以,當顧燕飛今早聽聞大公主病危的訊息時,就清晰地意識到了一點——

這不是病。

不是病還會有什麼?

中毒?

又或者……

顧燕飛的瞳孔微微翕動,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了安樂的身邊,捏住她的右腕,只輕輕一搭,臉色就變了。

顧燕飛喃喃自語道:“蠱!?”

她的聲音很輕,也只與她最近的楚翊聽到了。

楚翊面色一變,眼眸沉了沉,垂眸看著安樂蒼白如紙的小臉。

顧燕飛拿出自己的針包,從中取了一根銀針,盯著安樂的黑眸,語調溫柔地安撫道:“別怕。”

安樂乖巧地一笑:“我不怕。”

安樂體弱多病,這些年她喝的藥幾乎比喝的水還多,時不時就會由太醫為她針灸、放血。這些,她早已經習慣了。

“不疼的。”顧燕飛飛快地用銀針在安樂的無名指尖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