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淡淡一笑,受了楚祐這一禮,整個人不驕不急,不卑不亢,自有一派世家子弟的超然氣度。

山風依然在旁邊呼嘯,寒意刺骨。

偶有幾片殘葉被山風颳來,胡亂地在獵臺上紛飛,打轉。

袁哲輕輕地撣去了一片落於肩頭的殘葉,又提醒了一句:“王爺,太祖手札是次要的。”

他也是擔心楚祐被眼前的利益所迷惑,而忘了他們更長遠的目標。

太祖手札是重要,得之,幸也,僅僅如此。

對他們來說,重要的是皇位。

“表哥,本王明白。”

楚祐腰懸長劍,迎風而立,那鴉青長睫掩下,瞳孔中微有暗影,一點點地蔓延擴散。

“得得得……”

另一側的山林中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至少有八九人正朝這邊馳來。

獵臺的位置居高臨下,楚祐一眼望去,就看得分明。

是那些進林子狩獵的人回來了!

太陽已然斜照,在山林間灑滿金色的輝光,晚霞漫天。

出去狩獵的公子哥陸陸續續地從獵場歸來,又聚集到了這片空地上。

他們的歸來讓周圍變得愈發熱鬧。

其他人都圍過去看他們的收穫,更多的獵物被堆放在地面上,由幾個鑾儀衛開始清點、記錄。

今日的魁首最後由建威將軍府的鬱五公子摘得,引來無數道豔羨的目光,以及一陣熱烈如雷動的掌聲。

在眾公子哥灼灼的目光中,楚翊先賜下了那枚懷錶,又勉勵了對方一番。

緊接著,百里胤就吩咐那名缺了一條眉毛的中年越人將波斯彎刀遞給了鬱五公子,說了一兩句“寶刀贈英雄”的客套話。

“謝百里三皇子賜刀。”鬱五公子雙手接過彎刀後,對著百里胤拱了拱手。

禮儀得體,既不失大景的風度,也沒有什麼受寵若驚的表現。

本來這來自波斯的彎刀也算是一件稀罕物,刀刃吹毛斷髮,刀鞘上又嵌了不少珍貴的寶石,但是與楚翊賜的懷錶比起來,就遜色了。

畢竟彎刀雖稀罕,卻也不難得,不過是費些銀子的事。

鬱五公子隨意地把玩了兩下彎刀,就將彎刀佩於腰側,退開了。

他的右手鄭重地握著那個琺琅銀懷錶,眸子裡熠熠生輝。

這懷錶不同,整個大景能擁有的也就這麼些人,連他的父親也沒有!

鬱五公子一走出棚子,等在外面的路似等公子哥霎時間如潮水般朝他湧了過去,裡三層外三層地把他團團圍住了。

“鬱老五,快把懷錶給我看看。”

“先給我看,鬱五哥,上次我得了百年好酒,第一個就想到你了。”

“去去去,我還是他親表弟呢。”

“……”

公子哥們全都擠了過去,爭搶著說個不停,想開開眼界。

看著這些喧鬧的少年與青年,百里胤唇角的笑意僵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