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韋嬌娘也沒興趣打獵了,整個人心不在焉,只由著馬匹自己往前走,她則不停地以手指在左手掌上反反覆覆地練著。

可不知為何,她總不能一筆畫成,符篆的筆勢總會在某個位置不慎斷開。

韋嬌娘毫不氣餒,還是反覆地練習著,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一共練習了多少遍,只漸漸地感覺到,她畫符的筆勢越來越流暢,越來越熟練了。

只差一點點了……

這一點點就足足花費了她一個多時辰。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前方隱隱傳來了清脆的泉水叮咚聲,可是韋嬌娘渾然不覺,食指第一百零一次地左掌上畫動著,畫到掌根處落下了最後一筆。

剎那間,她就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彷彿心裡有個聲音在說,這次會成。

果然!

她的掌心微微亮了一亮,下一瞬,她指尖一道剛剛被樹枝劃傷的細微傷口就愈和了。

哇!太厲害了!

韋嬌娘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左手的無名指尖。

無名指的指尖肌膚完好無缺,柔嫩細膩,彷彿之前那道三分長的劃傷根本就不存在過。

“燕飛,我成功了!”

“你快看,我成功了!”

韋嬌娘興奮地歡呼不已,彷彿得了什麼奇珍異寶似的。

“嬌娘,你這麼高興,”路芩等人聞聲而來,遠遠地,人未到,聲先到,“是獵到什麼猛獸了嗎?”

“……”韋嬌娘登時一僵。

她這一路都忙著學畫符,除了最初獵的那頭山雞和一隻獾子外,就再沒獵到什麼獵物。

於是,從遇到路芩等人開始,直到一行人一起出了獵場,這一路上,韋嬌娘接受了不少關愛的眼神與詢問。

“咦?嬌娘,你只獵到這兩隻嗎?”

“嬌娘,你今天運氣不太好啊!”

“你剛剛莫非是進山打瞌睡去了?”

“……”

獵場外的空地上,陸續有熟人跑來找韋嬌娘搭話,沒一會兒,她身邊就圍了七八人。

見韋嬌娘這次的收穫這麼少,不少人心裡都有些奇怪。

他們都是多年舊識,年年都與韋嬌娘一起來此冬獵,韋嬌娘頗有幾分其祖之風,每次冬獵的收穫都是數一數二的。

“不對,不對,我看是山裡的獵物爭相告走,都怕了嬌娘了……”一個身材嬌小的翠衣姑娘俏皮地說道,又惹來眾人一陣笑。

年輕的少年少女平裡都相熟,也時常出來玩,因此說話也沒個顧忌,你一言、我一語地調侃起韋嬌娘來,爽朗、歡快的笑語聲迴響在空氣中。

午後的太陽高高懸於正中,周圍人來人往,不少人比顧燕飛她們早一步從獵場出來,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話,談笑風生,頗為熱鬧。

面對眾人的調侃,韋嬌娘也不放在心上,落落大方地笑笑道:“我這是把機會讓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