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純白無瑕的白鴿溫順地叫著,一邊抖了抖翅膀,一邊提防地看著不遠處的三花貓。

晴光舔舔爪子,目露不屑。

“真乖!”顧燕飛賞了白鴿幾粒鳥食,又摸了摸它,然後雙手將它捧起,含笑道,“回你主人那兒吧。”

她腦海中不由浮現楚翊白衣如雪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比窗外的旭日還要璀璨明媚。

和聰明人合作,就是讓人愉快!

她雙手將那白鴿往窗外一擲,白鴿撲扇著翅膀,展翅往高空飛去。

顧燕飛遙遙地望著那翱翔於藍天的白鴿,揚起的下巴襯得脖頸修長如天鵝。

“姑娘,”身後傳來了卷碧活潑明快的聲音,伴著一陣挑簾聲,“宗人府來替康王殿下提親了。”

宗人府是來代康王向顧雲嫆提親的。

顧燕飛淡聲道:“我知道了。”

寒風嗚嗚吹著,她收回遠眺的目光,在案前坐了下來,只見案頭一片凌亂,居中放著一塊手掌大小的木料,周圍堆滿了碎料與木屑。

顧燕飛的手指在木料上輕輕摩挲著。

這是她前些日子偶得的一塊上好陰沉金絲楠木,是用來制八卦羅盤的好料子。

這幾天,她足不出戶,就是在潛心製作羅盤。

羅盤越小,就越精細,經過她三天三夜的精心打磨,這羅盤才堪堪完成了八九成。

顧燕飛輕輕撫去羅盤上的木屑,動作輕柔,彷彿在碰觸什麼稀世珍寶。

她隨手撥了下中央的磁針,磁針輕輕轉了兩圈,就停了下來。

顧燕飛偏首一看,笑了,意味深長道:“呦,是血光之災。”

“喵喵喵!”貓諂媚地湊過來,繞著她的椅子打轉,用腦袋親暱地蹭蹭她的裙裾。

顧燕飛瞄了它一眼,就是不會貓語,也明白了。

這貓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去吧。”顧燕飛敷衍地揮揮手,又全心全意地投到了她的羅盤中。

貓愉快地撒腿跑了。

它在侯府才住了不到兩個月,可是對這裡比顧燕飛還熟,連哪裡有狗洞、老鼠洞都清清楚楚。

這幾天顧燕飛被禁足,可別人也管不了貓啊,它照樣在府裡各處溜達,甚至懶得掩藏自己的行蹤。

越靠近正堂,周圍就越熱鬧,不時就有下人走過,七嘴八舌地在說著宗人府來提親的事,全都是與有榮焉,偶爾有“康王”、“宗人府”、“懿旨賜婚”等等的詞飄了過來。

奶貓就這麼堂而皇之地一路來到了內院最前面的毓德堂。

今天宗令禮親王攜袁太后的賜婚懿旨代表宗人府來侯府提親,也算是給足了顧家臉面。

康王楚祐因為想見顧雲嫆,也跟了過來,整個人意氣風發,神采飛揚。

定遠侯顧簡雖有腿傷在身,但仍拄著柺杖,親自相迎,把貴客迎到了毓德堂內。

晴光挑挑揀揀地在幾株紅梅中選了一株最好看的,又蹲了最適合看戲的位置,恰好可以透過敞開的窗戶把毓德堂內一覽無遺。

禮親王與定遠侯顧簡寒暄了幾句,就對著隨行的中年內侍招了下手,那白面無鬚的中年內侍捧著一個紅漆木托盤走了過來,托盤上放著一個大紅灑金帖子。

“侯爺,這是本王擬的聘書,還請侯爺過目。”禮親王笑道。

看著那封鮮豔奪目的大紅聘書,顧簡喜形於色,雙目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