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凜寐嗤笑一聲,他抬起頭,仔仔細細地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小姑娘眼神堅定,高高在上,但不是那種貶義的,就像是一個老師,看不聽話的學生那樣,帶著些訓斥和厭煩,還有點……莫名地關心。

凜寐又看了眼凜老爺子。

凜老爺子的視線也落在軟軟身上,帶著屬於爺孫輩的關懷,是凜寐從未得到過的。

不知怎麼得,他突然就覺得剛才痛苦到想認輸的自己,特別好笑。

一個五歲的小女孩都能站出來和那些人硬剛,可他居然慫了?

一個對他從小不注入親情只有嚴厲的爺爺,他怎麼會想去找他求助?

他只有自己。

凜寐閉了閉眼,收拾了一下神色,再睜開時,他又恢復了那種漠視似的冷淡。

他是凜家新一任接班人,怎麼可能因為這點事就倒下,沒有手,他還有眼、有嘴,有耳朵、有腦子!他還能做很多事,只不過不能親力親為,又算得上什麼。

“那就麻煩你了。”凜寐人好了,之前的絕望在五歲小孩,懟了凜家所有精英,這種奇異怪誕的事情下一掃而空。

他將手遞給軟軟,聲音一如往常,沒帶半分期望。

本來,他也不覺得凜軟軟能治好他,但無論能不能成,這都是他重新站起來的契機。

“……哼。”軟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想法,撇撇嘴,不開心地看了他一眼。

她拿出帶的銀針盒開啟,在裡面取出針消毒,託著凜寐的手,就開始下針。

最開始下的他的手腕處兩針,讓他不再抖,然後又在他的大拇指測紮了一流眼,之後是掌心、手背……

軟軟一次扎過去,下針又快又準又狠,凜寐甚至還沒有感覺到什麼,手上就已經冒出一圈黑色的血珠。

“你中的毒其實不是什麼厲害的毒,學名叫霜月花開。”軟軟一邊扎,一邊說,“只是現在很是少見,大家不知道這種毒的特性而已。”

“霜月花開這名字的霜字,最早是單、雙的雙,意思就是它是二重奏的毒。第一層,和正常毒一樣,往你心口攻,但也不難解,解了之後,就會有第二種毒,這種會隨機攻擊你身體的某一個部位,讓那個部位壞死。你只是被隨機攻擊到了手上而已。”

軟軟將一隻手扎完,又托起另外一隻手扎。

“而這種毒,用一種特殊的放血方法就可以放了。周老師和沈爺爺應該都會這種方法,不過他們不知道是這種毒而已。”

軟軟冷冷的紮下最後一針,將凜寐的手垂直放下,放血。

血流如注,砸在地上,軟軟盯著滴落的血,默默想到,其實她來之前,就猜是這種毒了,等來之後,觀望凜寐的狀態,見他臉色蒼白,眉目間竟結了些寒霜,就確定是這種毒了。

只是,這個毒,主要不是用來殺人,是為了毀人。

就像三叔叔,和爺爺那樣,都死不了,但活著也是受罪。

一個、兩個都這樣,還能說是巧合,可第三個,也這樣……真的只是巧合,而不是有人在對凜家做什麼嗎?

軟軟歪歪頭,眨眨眼,很不解的想。

但是,為什麼呀?

凜家雖然對軟軟不好,但整體來說,都是好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