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有點想笑,這會兒就不恨她了,因為這不用動到家裡面的銀子。

井水和旱災都是肉眼可見的事實,可是村民們都選擇性相信和麻痺。

說到底,還是因為大家經濟生活水平都很低下,所以要拼死拼活守住一點利益,這也是守著活著的希望,如果大家足夠豐裕,屯糧是小錢,就不會這樣計較了。qs

傅言清楚這個中原因,就不會去跟村民們計較,更不會生悶氣。

現在已經是九月份了,雖然還是豔陽高照,萬里無雲,可也沒有那麼酷熱,只是天干得要死。

傅言坐在亭子下,手握書卷,膝蓋上臥著阿霓,她睡得香甜,粉嘟嘟的小臉壓在阿孃的腿上,天地之間靜悄悄的沒有一絲風,這樣的情形是那樣的靜謐祥和,讓傅言感到心安和滿足。

只是想到去了戰場上的慕定安,她的心頭就微微收一下。

哪怕那樣的戰事對於他來說完全沒有問題,可朝堂之外,戰場永遠是最亂的地方,有不在明面上的刀光劍影。

他去了寧郡為天家打仗,二殿下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不過,她現在也只能靜下心來等候訊息。

等過些天,慕定安就會寫信回來。

邵羽他們三個忙碌著,一身是泥,水淋淋的,容媽也去幫忙。

從早上忙到晚上,第二天又忙了整整一天,井水已經很深了,他們三個都是練過武功的,直挖到閉氣承受的限度才不挖。

至於其他的村民,無法閉氣在井水底下勞作,挖到井水沒過脖子,就不能再挖下去了。

「再鬧旱災,咱這口井至少吃上兩年都沒問題。」小左泥糊糊的臉上露開笑容,顯出一口白牙。

「你們三個快去把髒衣服換下來,洗個澡吃飯,傅大夫已經把飯菜做好了。」容媽也跟著大家忙來忙去,她不下井,主要是倒泥巴,外面早就裹了一層髒衣服,方便傅言這兒有事能及時脫了來幫忙。

不過傅言也沒有閒著,她肚子顯了以後,這兩天還是第一次做飯,容媽勸都勸不住。

大家這樣忙碌,傅言也不好一直閒著,能為大家做的她會去做,而且這算得了什麼,她以前還經常大著肚子上山採藥呢。

邵羽幾個在井邊直接用桶沖洗,畢竟對付一身的泥巴,這是最好的法子。

等到大夥兒擦乾頭髮,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進到廚房一看,桌子上是四葷三素一湯,熱氣騰騰,香味誘人,道道量足豐盛,看一眼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現在這個家裡主要是容媽做飯,容媽做飯是做得好,可傅言廚藝那種地道至極的美味,還是不能企及。

傅言的廚藝見一次就值得珍惜一次,這兩天他們連著三四頓,簡直吃了一個大滿足。

大家摩拳擦掌地坐下,拿起筷子。

「嫂子快坐下來吃。」邵羽看到傅言進了廚房裡:「有什麼讓我們去忙。」

傅言抱著一罈米酒走進堂屋,笑道:「你們這兩天辛苦,今晚這頓大喝一場。」

挖井是很累的,單看他們幾個練武的,腰身都有些直不起來就知道了。

「好,那就好好喝幾杯,不過都不能太醉了,免得有人來都拿不起武器。」邵羽爽朗道。

吃著飯,小右道:「說來也奇怪,我潛到下面挖淤泥的時候,在井底的西面好像摸到了一種石磚,難道這口井以前被打透過,只是被填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