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覺得我會這樣做?」傅言哼道:「老夫老妻了,咱們的感情,還經不住生死的考驗啊。」

慕定安似乎是認真地想了想:「如果那一天我真的不在了,只允許你懷念我一陣子,然後你要找到人生後半程的幸福。」

不然,她一個人帶著阿霓和阿奕,那有多麼的心酸和艱難。

「如果是我不在呢。」

「那麼我就一輩子守著我們的過去,把我們

的兩個孩子拉扯長大,代替你看著他們成親,生子,完成你留在這個世上的夙願,等到百年之後,再和你相聚,你在那一頭等著我就是。」

傅言神色一動,鼻頭不知不覺已經酸澀。

雖然她也不會再尋,但他這樣說,她真的很感動。

得夫如此,人生何求呢。

傅言靠在男人的懷中,看著那一片星空,那一輪圓月,晚風習習,吹得人十分愜意。

她這三年,都在懷孕生子,和男人很少有這樣浪漫悠閒的時候,現在,她只想好好享受這樣靜謐溫馨的時刻,就當這天地之間,只有他們二人。

傅言閉著眼睛,耳邊傳來男人穩沉如鼓擂的心跳,他身上清貴的幽香沁入鼻尖。

「對了,邵羽和李羨他們,知道你的想法了嗎?」

「嗯。」

慕定安道:「他們必須知道。」

知道和不知道,心境是不一樣的。

怪不得,傅言心想,她能夠從他這些兄弟的身上,感受到一種更加彭勃的動力,彷彿固若金湯的城牆,不可摧毀。

她相信,這樣的信念,可以勢如破竹,摧枯拉朽。

二人在上面待了好一會兒,直到阿霓在喊阿爹阿孃,這才下來。

「阿爹阿孃哪裡去了?」阿霓臉上帶著急切:「小左叔叔說,在上面,可是天上怎麼上去呀。」

傅言看一眼小左:「說話也不說清楚一點。」

把她和阿霓都誤導了。

「嫂子,我也沒說錯啊。」小左不由得委屈:「這不就是在上面嗎?」

傅言也不是在怪他,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抱起阿霓:「這是爹孃才有的本事,等到阿霓長大了,就學會了。」

第二天,下面的院子就傳出來一個訊息。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吳應廷眼睛不太好使了,說是看什麼都朦朧不清,走路都不平衡了。

年紀輕輕的,就老眼昏花,村民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沒有什麼預兆,就是突然這樣了,吳大公子模樣英俊,對人也客客氣氣的,怎麼就這麼倒黴?」

「要是一陣子還好,要是一輩子這樣,那真是太可惜了。」

傅言帶著阿霓,在村子裡的壩場和村民們閒聊,聽著大家討論,她就把目光投向一旁的男人。